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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皇妃>>是偶看过最好看穿越小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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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9-21 23:18 |只看该作者 | 最新帖子 | 查看作者所有帖子 | 发短消息 | 加为好友 | 字体大小: tT
传说
2008-01-04 15:56
  古希腊神话中的月亮女神阿尔缇妮斯(Artemis)是太阳神阿波罗的孪生妹妹,她非常的美丽,银色的发丝比月光还要皎洁,紫色的眼眸比水晶还要清澈,是一位思维敏捷、做事果断、轻灵婉约的女神。同时她也是个很厉害的弓箭手,上弦月是她的弓,月光是她的箭,终日在森林里狩猎,因此也被称之为狩猎女神,是保护勇者的女神。
  太阳神阿波罗非常疼爱她,甚至发誓不会娶任何女神为妻,永远只守护她一人,然而这份浓厚的兄妹之情,却在遇上了魔神暴风雨神后,出现了裂痕。
  月亮女神和暴风雨神相识并且相爱了,阿波罗很嫉妒暴风雨神,不喜欢妹妹与他的这段感情,于是决意要除掉他。
  某天,暴风雨神正在海面上飞奔的时候,阿波罗用金色的光罩住他,使任何人都看不出他本来的面目,然后就去怂恿喜欢射箭的妹妹把远处的金色物体当作靶子,月亮女神当然不知道这是哥哥的阴谋,射出一支箭,正中暴风雨神的胸口。
  暴风雨神在弥留之际,一眼就认出这把泛着银光的箭,他不明白为什么心爱的人要杀他,他想起了自己与天界的势不两立,认为她骗了他,背叛了他,爱之深,恨之切,他在海面上用尽最后的神力,引起一阵狂风巨浪,他愤恨的悲吼,“阿尔缇妮斯,无论轮回多少次,我都无法控制自己不去爱你,但我心上的这道箭痕会提醒我,你不爱我,你只会背叛我。”他吐一口鲜血,在悲嚎中化作点点绿光,消失在海面上。
  知道真相的阿尔缇妮斯绝望的看着海面上那支被血水染红的箭,她的眼泪化作一场倾盆大雨,冲刷着大地,她恸哭呐喊,自责不已,认为是她的爱毁了他。
  她唇角勾勒出一抹凄美绝伦的笑,拿起染血的箭,毅然绝然地刺进了胸口,用鲜血为自己设下了一道枷锁,她不会再爱他了,只要不再爱他,那么他就不会再遇到任何的厄运和危险。
  她封闭了自己的心,以及那份刻骨铭心的爱。
  随后赶来的阿波罗,眼见她自尽,悲愤之余更是憎恨她的不公平,大雨中,他发誓,无论千年,万年,他都不允许他们相爱。
  海面上,泛着银光的箭逐渐黯淡下来,它钻入泥土中,化作一颗青色的树苗,静静地等待着,等待着与月亮女神再次相遇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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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yinghello 发表于77楼  查看完整内容

前些阵子贴在妈网的也不错,至于这个嘛,只能说不中我的喜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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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之骄女2008-01-04 15:56  2005年7月29日——
  希腊位于巴尔干半岛的东南端,三面临海,国土的四分之三都是山地,无数的山脉,一望无际的平原,珍珠般的海港,一直以来都是渡假休闲的胜地,而在爱琴海诸多的岛屿中,有一座小岛谓为奇观,当地人称它为海中月。
  这座岛本生其实很普通,唯一特别的是岛上生长着一棵高耸入云的参天巨木——月华罗,它犹如一把巨伞,将岛屿一半都纳入了怀抱中,更惊奇的是一到入夜,树叶就会发出耀眼的银光,远远望去就像是掉落到海中的月亮,令人叹为观止。
  在海中行驶的船舶,如果遇到海难,就会寻着它的光亮前行,比海边的灯塔还要保险,所以靠海生活的人都将它作为守护神而传颂一时。
  传说,月华罗是希腊神话中月神阿尔缇妮斯所用的弓箭所变,但传说终究是传说,现代人只知道,它是哈德斯家族的财产,也是这个家族的家徽。
  而在希腊这个家族是极富盛名的。
  三百多年前,英国有一名伯爵因遭人诬陷,以叛国罪名被送上死刑台,好在他死里逃生,并搭乘船只打算逃到希腊,途中遇到了一场暴风雨,船只沉没,他侥幸抱着木头,在海中沉浮了几日,将死之际,眼前被银光夺目小岛所指引,又一次逃出生天,之后便在小岛上落地生根了。
  他以栽种橄榄树起家致富,并在这里娶妻生子,几年后,在小岛上建起了一座漂亮的山庄,也在这里安然地度过了晚年,为了感谢月华罗的救命之恩,他将树的形貌用月曜石雕刻,并作为家徽一直沿用到现在,直到叛国罪名被洗脱,恢复爵位,他和他的子孙也没有离开。
  如今,只要有人提到哈德斯家族,上至王公贵族,下至贩夫走卒,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最为津津乐道的就是这个家族现任的当家人——名侦探理查德·哈德斯伯爵以及他疼爱如命的小孙女。
  在侦探界流传着这么一句话:世上没有哈德斯家族解不开的谜。
  可见,这个家族在世人心中的地位。
  在海中月靠海的一隅,有一座种满了玫瑰的花圃,花团锦簇,朵朵娇艳,嫣红的花蕾迎风招展,恰似燃烧的火焰,花群中央有一座白色的墓碑,是哈德斯伯爵夫人长眠的地方,因为她生前最爱的就是玫瑰,所以伯爵便为爱妻亲手栽种了这一片花海。
  暖阳下,海风轻起,银丝缕缕,随风而舞,纷飞中散出淡淡的光晕,一名少女安静的伫立着,明肌胜雪,娇颜如花,领如蝤蛴、螓首娥眉,在一片花海中宛如落入凡尘的精灵。
  她正是哈德斯伯爵最为宠爱的小孙女——阿尔缇妮斯·露娜·哈德斯。
  此刻,她正双手合十,如往常一般向去世多年的奶奶说声早安,然后半蹲着身子在墓碑前的花瓶里插上一支沾满晨露的玫瑰。
  站起身,她沿着铺满鹅卵石的小径来到海边,深浅不一的蓝色大海在眼前展现,她张开双臂呼吸着海风的清爽,这能令她精神一振,消除今早因为噩梦带来的疲累。
  梦里,她总能看到一个在海边悲嚎的男人,他背上插着一把箭,浓稠得血染红了他脚下的海水,她看不清他的长相,但从他身上散发出一种沉重的悲痛,像一块巨石压得她喘不过气来,那种伤心欲绝,又带着恨意的情感像巨浪呼啸而来,每每都让她从梦中惊醒,汗湿了一身。梦醒之后,她都会心痛得四肢卷曲,连喊痛得力气都没有,仿佛有人活生生的从她心上剜了一块肉下来,痛得鲜血淋漓。
  她甩了甩头,将困扰她的梦抛诸脑后,却甩不去心中那抹残留的痛,随着每一次心跳都隐隐作痛着,还有一份失落感,像似她无意间将某样东西给遗落了,却不知道到底遗落的是什么东西。
  咸湿的海风扑面而来,吹拂着她身旁耸入云天的月华罗树,巨大的树枝随风轻摆,翠绿色的树叶像是最好的翡翠,碧绿得仿佛要滴出水来,和着风,发出沙沙的旋律声,像似在阿安抚她。
  每当她为梦事耿耿于怀的时候,它都会像现在这样发出让她安心的声响,下意识的抚摸着斑驳的树干,霎那间,原本翠绿的树叶在她触摸的那一刻,幻化为比钻石还要晶亮剔透的颜色,与日同辉,光芒万丈。
  此情此景,令她忙不迭地放下双手,回首看向海面,直到入眼的仍是一片碧蓝,没有任何船只,才松了一口气,看着银色的树叶渐渐地变回了原本的翠绿色。
  这是个秘密,除了家人之外,谁也不知道。
  有时她会突发奇想,这棵树或许是她的分身也说不定,且息息相关。
  据说,在她出生的前几年,象征着哈德斯家族的月华罗树,逐渐开始枯萎,夜晚不再发出银色的光芒,她的爷爷寻访世界各地的植物学家,都未能找出原因。
  过了几年,她的母亲在怀孕七个月的时候,因丈夫空难去世而伤心过度,导致早产,由于体力不足,还未生下她就撒手人寰了,爷爷在痛失爱女的绝望下,坚持要求医生为母亲动了手术,取出了奄奄一息的她。当时在场的医生都认为她救不活了,爷爷却不肯放弃,抱着她,呼唤着,用手摩擦着她逐渐冰冷的身体。
  就在那时,多年没有在夜晚发出银光的月华罗,像是获得重生般,突兀地发出璀璨耀眼的银光,照亮了整座海中月,同一时刻,明明已经失去呼吸的她发出了嘹亮的啼哭声。
  还记得小时候,她顽皮的爬上树干,好不容易爬到顶端,脚下却一滑,从几十米的高空直线坠落,就在那一刻,它仿佛有生命似的,用最柔软枝干将她轻轻托起,就像是母亲的怀抱,让她毫发无伤。
  这一切都令人啧啧称奇。
  她也就是在它的陪伴,以及爷爷的疼宠下茁壮的成长。
  提到爷爷,她不免绽开笑容,爷爷简直将她宠上了天,很难想象一个溺爱孙女到了极点的老人家会是世界第一的名侦探。他总是不按牌理出牌,否则就不会顶着伯爵的头衔去当什么侦探了。
  或许是基因的关系,在爷爷熏陶下,她也迷上了侦探这个职业,在同龄的小女孩玩芭比娃娃的时候,她唯一的游戏就是和爷爷一起推理案情,耳濡目染下,她也开始痴迷了,那种刺激和兴奋让她彻底爱上了这份职业。
  她开始像海绵一样饥渴的吸收着跟侦探有关的科目,首当其冲的就是法医学,或许真的是她天赋异禀,不到三年,她破格拿到了职业法医的执照。接着,她开始学习中医学,因为和她无缘的父亲是位医术超群的中医,也因为父亲是中国人的关系,她对中国文化也有着浓厚的兴趣,可惜,这门救人的学问她完全没有天分,学来学去都是在原地踏步,毫无进展,最终被她打入了冷宫。
  最后,她便开始了对政治、军事、语言、礼仪的学习,身为贵族,这是必须的,等学有所成后,她便开始接手爷爷的侦探事业,在世界各地到处旅行,或许是兴趣使然,她没有辜负爷爷名侦探的称号,甚至大有青出于蓝的趋势。
  人人都称她为天之骄女。
  天之骄女吗?她不以为然,觉得自己不过是比其他人幸运了些,多了一个疼他如命的爷爷,以及兴趣广泛了点而已。
  在别人羡慕她所有的时候,又有谁知道,她心中有着一份难以言语的失落。仅仅一个梦,就能她仿佛深陷在迷宫里,怎么努力也找不到出口。
  随着年龄的增长,这个梦也愈演愈烈,真实得让她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幻。
  近日,她心中一直有种预感,这个梦似乎就要水落石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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陵墓探险2008-01-04 15:57  哈图沙什城,也就是现今的博阿兹柯伊,是古代赫梯帝国的首都,离土耳其首都安卡拉东大约150公里,它的城市结构以及被保留下来的寺庙、皇宫、要塞、狮子门,还有皇宫门上华丽的装饰和亚兹里卡亚的岩石艺术使它成为世界最杰出的考古遗址之一。
  公元前14-13世纪,赫梯帝国在这里达到了鼎盛时期,成为当时唯一可以和埃及相抗衡的国家。但这个富有传奇色彩的帝国,在世界历史的舞台上只存在了短短的150年,它消失得原因至今仍是一个未解的谜。因此,每年都会有数十位考古学家来这里进行考察和挖掘。
  如今的这座遗迹已经破败不堪,风化了大半的石塑早已风光不再,旷野的风吹过,只剩下一片萧索和寂静。直到19世纪以前,谁会想到这光秃秃的深山里居然有这么多了不起的惊人发现?
  只不过再伟大的发现也不及阿尔缇妮斯眼前这颗耸入云天的月华罗惊人,她惊异地发现它竟然比海中月上那棵还要巨大。
  这棵巨大的参天大树居然是在几天前的地震中,从裂开的横沟里慢慢‘长’出来的。它直耸入云,仿佛要撑破天空才肯罢休,更不可思议的是它竟是座陵墓,这让考古队兴奋得等不及地震停止,就冒着危险将这棵树研究了个透彻。
  可惜,花了三个月,他们也没找到棺木的所在地。
  在兴奋被差不多消磨殆尽的情况下,考古队的领队杰夫博士想起了好友兼妹夫的理查德•哈德斯伯爵,想借用他的推理能力来破解谜团,却不料这位世界第一的名侦探刚巧去了南美解决一件连环杀人案,失望之余,杰夫博士只好用三寸不烂之舌,将阿尔缇妮斯给骗了过来。
  原因无它,老的没空帮他,小的可以,而且她的推理能力也是绝赞的。
  “怎么样?露娜,是不是心情很激动!”杰夫博士捋着白色的胡须唤着她的小名,他就是用这棵树诱惑她的。
  “好漂亮!”阿尔缇妮斯放下手中的行李袋,急步上前,本来打算抚摸树身的,不过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骚动,还是算了。
  她本来没想过要来帮忙,只不过杰夫爷爷是奶奶的哥哥,由于他醉心于考古学,至今都是孤寡一人,没有子孙可以承欢膝下,也就特别宠爱她。
  在他嘴皮子都快磨破的情况下,她答应了。
  站立在树前,她侧耳聆听着月华罗发出的沙沙声,似一种魔力,令她心情也跟着澎湃不已。
  杰夫递给她一顶安全帽,也给她身后如影随形的护卫卡尔抛去一顶,“走吧,趁着还没天黑,进去参观一下。”
  两人依言带上安全帽,尾随在他身后,进入墓穴。
  一路上杰夫都兴致勃勃地介绍着,布满鱼尾纹的眼角笑意盎然,红彤彤的脸颊异常的兴奋,这是他爱逾生命的事业,一说起来就停不了嘴。
  这座墓穴面积并不是很大,也没有其他陵墓的结构复杂,甚至可以说是相当的简单。
  从入口到玄室的通道呈‘L’型,以螺旋形阶梯向上延伸,从右往左的通道长100米,从下到上的则长75米,两面的墙壁上也都画满了色彩艳丽的壁画,并以拳头大小的宝石镶嵌其上作装饰,在‘L’型通道的弯道处,则放了一块一人高的铜镜。
  玄室在通道的上端,形状呈长方形,面积大概20个平方,正前方的墙壁是白色的,没有画上任何的图形,左右两边的墙壁则各放了两块一人高的铜镜。
  他们现在的所处的位置是正是玄室,挖掘工作也是到了这里就停止了,玄室往往在陵墓里起着指引作用,也是一座关卡,通常隐藏着机关或是秘道,如果判断错误的话,轻则导致墓穴自动封闭,重则可能会引发塌陷,无论哪种情况都不是考古学者愿意发生的。
  一想到这,杰夫的老脸就垮了,“我们就挖到这里,接下来就毫无办法了。”他回首看向身后的两人,失望之色尽现,他发现阿尔缇妮斯正若有所思地盯着铜镜,视线刚好捕捉到她嘴角掠过的笑意。
  那个老混蛋理查德,在推理案子的时候,也会有这种表情,通常这种笑意就预示着他已经找到答案了,难道……
  顿时,老脸燃起了希望,“露娜,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他急急地追问。
  “杰夫爷爷,这些铜镜有被移动过吗?”
  “没有,陵墓里的东西,除了必要的除尘外,都没有移动过。”见她这么问,他更确定她是找到某种线索了,不由得心底紧张起来,交握着双手,屏息等待着,视线也紧随着娇俏的身影移动着。
  从进入墓穴开始,阿尔缇妮斯就觉得有一种怪异的感觉,她虽然看不懂楔形文字,但是壁画上的图案似乎包含着某种线索,她注意到每幅图的右上方都有一个弯弯的月亮,尽管人物形态不同,月亮全都是一个样子的,这是为什么呢?还有为什么壁画上都用宝石作装饰,石柱上的却没有?还有铜镜,白色的墙壁,她知道,这一切必定有什么联系!
  观察铜镜之余,她不得不赞叹古代工匠精湛的工艺,这些放了几千年的镜子,竟然丝毫没有生锈,仍然光亮如新,清晰的照映出另一个自己。
  照映!?
  脑中闪过一抹光量,嘴角的笑意逐渐扩大,如果她的推理没有错,这些布局全是为了它而存在的。
  “原来如此!”拨开层层云雾之后,谜底昭然若揭。
  这一声让杰夫喜上心头,兴奋得表情溢于言表,手舞足蹈地围着她转着圈。“露娜,快告诉我,快告诉我。”
  “现在还不行,还没到时间。”
  “哎!?”兴奋劲又给压了下去。
  她轻笑,在卡尔耳边嘀咕了几句,后者听闻点点头,退出墓穴。
  杰夫疑惑地看着离去的身影,“怎么了?”
  “别急,您先找个地方坐下!”她拉着一脸迷茫的杰夫,坐在阶梯上,然后解释道,“因为再过一个小时月亮才会升到天空的正当中。”
  他傻傻地看着她,完全不明白她在说什么。
  她抿嘴笑了笑,继续解释道,“其实答案就在这些壁画里面,虽然我不懂楔形文字,但是从这些人物形态,我可以猜出都是在描写古代人日常的生活。”
  “嗯!这些都是描绘当时社会形态,描绘得越多,代表死者功绩越大,死后的地位也会越高,这有问题吗?”很多陵墓里都会有的壁画,有些还描写着死后的世界,可以算是非常珍贵的历史教科书。
  “画的本身没问题,问题在每幅壁画右上角的月亮上,您看,不管是耕种、灌溉、织布或是买卖交易全都一个样,这不是很奇怪吗。”她指着一幅壁画上弯弯的月亮。
  杰夫盯着那些壁画仔细的端详着,“真的,这么样的话,所有的活动都是在晚上进行,白天却一个也没有。”这不是很可笑吗?没有人会在晚上耕田的。
  “不,我想它的确代表月亮,但并不代表时间,更确切地说一种标记,这可能是陵墓主人身份的象征也不说定!就像我一样,无论是饰品,还是衣服的图案,都是月牙形的。”
  他恍然大悟地叹了一句,“莫非和月亮有关系?”
  她点头,不疾不徐地继续说道,“是这些壁画上的宝石让我想到的,通道两边的壁画是对称的,但是镶嵌的宝石却是交错的,如果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这些宝石其实是月曜石。”
  杰夫看了看壁画上黯淡无光的石头,顿时茅塞顿开,“难道是要反射月光?”月曜石可以直接反射月光,就如同月华罗一般,在黑暗中,才能领略到它的美丽。
  她点了点头,“还不止这样,这三面铜镜也有玄机。”
  “这个我研究过,这些镜子是透光镜,就是先将图案或者文字刻在镂空的镜子上,因为镜面凹凸不平很难用肉眼去分辨,所以当光线通过镜子反射时,会将镜子原本隐藏的图案和文字显现出来。”他毕竟是个考古学家,对于文物的鉴定还是有一手的,“我曾经用灯光反射过,可是什么都没有。”他突然停顿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么,狠拍了一下大腿,“难道必须是月光才行!”
  “没错!其实这里所有的一切早都提示了和月光有关。”
  杰夫听闻,激动得表情溢于言表,一个劲的在那里狂呼万岁。
  这时,穿着黑色长袍的卡尔,拿着一面椭圆形的镜子走了进来。
  她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杰夫爷爷,您先把墓穴内的火把熄灭,我和卡尔到外面反射月光,然后再到玄室跟你汇合。”
  “好!”
  当整个墓穴变得漆黑一片时,她和卡尔在墓穴口利用镜子将月光反射到最近的月曜石上,然后迅速回到玄室。
  经由镜子反射入内的月光顺着壁画上的月曜石像滑过天际的流星,以交错排列的形式迅速前行,黑暗中一条接一条的银色丝线,灵动快速的滑行。
  当它们同时汇聚到玄室的铜镜上时,瞬间变成两波金色的光束,将阿尔缇妮斯和卡尔包围了起来,一时间整个玄室刺眼的让人睁不开眼睛。
  好一会儿,强光才渐渐散去,杰夫睁开眼睛,真想开口询问,竟发现本应该和他在一起的两人都消失不见了。
  愕然之余,不经意间,他看向那道金光在白色的墙壁上影射出的画像,下一刻,他惊惧地跌坐在地上……
  黑暗的墓穴里,明亮的月光折射在画中人白皙光滑的肌肤上,一头银发如同瀑布般披散下来,散发出透明柔美的光泽,白皙柔润的面庞上,紫色的双眸澄清而满蕴深情。
  她安静的伫立着,银白色曳地的纱质长裙,将完美的曲线衬托得优雅迷人,她美地让人屏息眩目,却又清雅灵致的宛如月之女神。
  画像上逐渐出现一排金色的字迹,一笔一划,仿佛正有人在现场书写:
  月华罗,白天,树叶绿如宝石,夜晚则璨如月光,耸如云天的树干碧绿青翠,枝叶繁茂如同巨大的伞,即使没有阳光、没有水、哪怕生长在干涸的沙漠里,只要生长的土地还存在,千年、万年,依然林木蓊郁、银叶成荫、层林尽染。
  人民将它奉作女神,赞美它,膜拜它,更将它比作千秋万代永传颂、聪慧美丽的大绿海第一皇妃——阿尔缇妮斯。
  以树为墓,将美丽的皇妃长眠于此,愿她化为圣木月华罗,永留世间。
  命运之门已被开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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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梯皇帝2008-01-04 16:00  古代两河流域的文明促成了人们在建筑上的伟大成绩,其中哈图沙什城就是一个辉煌的例子,它是一座结构雄伟且奇特的城市,矗立于两座峭壁之间的石崖上,并向山坡高处和西南部高地伸展延长。
  整座城市都是以茶色建筑物和深浅不一的绿色树木为主要色调,高大的护城墙宛如连绵不断的山将城池包围得密不透风,外墙上有7座城门可供进城,东部是巍峨高耸的王门——皮尔瓦门(王者的庇护神)、南部是华丽庄严的泰莱皮鲁斯(赫梯的丰饶之神)门,西部是英姿飒爽的狮门——伊斯塔努斯(赫梯的太阳神)门,余下的四座城门分别是卡姆鲁塞帕(冥神)门、塔鲁又名萨鲁(暴风雨神)门、卡姆鲁塞帕(赫梯主神的襄助者)门,以及赫梯战神雅里门。
  皇宫位于地势最高的地方,由茶色的城墙包围,散布在地势稍低的是贵族将府邸,地势最低的是城市街道、市场以及平民居住的矮房。从远处看就像是呈阶梯状错落有序的分布在皇宫四周。赫梯帝国是以首都哈图沙什城为中心的城邦联盟。皇室之下是贵族阶层,这一阶层下面是将军和朝廷的官吏,再往下则是商人和手工艺者;他们之下则是那些耕种小麦、大麦、经营蜂蜜和果树,为国家提供粮食的农民;处于最下层的则是奴隶。
  此时,正值十一月冬丰时节,平民区的上空弥漫着稻麦饼的香味,一捆捆的时令蔬菜在夕阳下仍是绿意盎然,嬉闹的孩子们来回穿梭着。
  倏地,一阵扬起尘土的马蹄声由远而近,三匹黑色的骏马奔驰在街道上,飞扬在风中的是传信兵专属的绿色老鹰旗帜,市场里的平民们纷纷相让,回首之际它们便已越上了去皇宫的坡道。
  所谓的皇宫并不是一座巨大的宫殿,而是被城墙包围的各种建筑群所构成的宫殿群,皇帝的居住群就在宫殿群的最深部——能够鸟瞰整座城市的高地上,它包括皇帝的寝宫和嫔妃们生活的后宫。而后宫也并非像中国古代那样是一块被封锁的区域,不仅宫女可以自由出入,而且皇帝以外的男人也能出入后宫。
  斜阳下温柔的黄晕被几缕淡桔色的云霞蒙上了神秘的面纱,侧妃寝宫里弥漫着神女香的甜味,这是一种非常昂贵的香料,有助眠的功效,会让人身心舒畅,消除疲劳。
  借着夕阳的余晖可以看清幔纱半绕的圆床上,有一个睡得极不安稳的男人,那仿佛飞剑般的眉宇紧紧地皱拢在一起,大手下的床单已经被他蹂躏的像是一坨咸菜,他似乎很痛苦,不住地在梦里喃喃自语着,全身抽搐不止,辗转反侧间,他猛然张开眼睛,翠绿色的眸子空洞得毫无生气。
  “不!!”他突然喘息着大吼。
  窗外微风徐徐吹起纱幔,墨蓝色的夜空中新月已悄悄升起,殿内昏暗一片,空洞的双眼逐渐澄清起来。
  他又做梦了,又是那个梦。
  他以手捂额,壮硕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梦里,他看到一个架起弓箭的女人,飘扬在风中的是海浪的气息,那把泛着银光的箭森冷无比,直直得朝向站在海中的男人,一声弦响,箭飞驰而去,他只能看着那个男人被射穿了身体。
  血,瞬间染红了整个大海。
  痛,几乎把他的心撕碎。
  他抬眼望着半空中的月亮,光裸的身子在月光下泛出健康的光泽,古铜色的肌肉因为梦中的痛彻心肺而纠结着,那来自心底深处的沉痛,让他像是绑上了千斤重的铁石,压得动弹不得。
  他不知道那个梦代表了什么,从他懂事开始,它就如影随行,在夜晚来临的时候,折磨得他无法安寝。
  每经历一次,那点点滴滴的痛,就更增加一分,直至他再也承受不住了。
  他从枕下取出佩剑,随即翻身离开床榻,他不能再睡了,再睡下去,他怀疑自己还能不能从这种疼痛中苏醒过来。
  “陛下!”
  亚莉·伊修塔尔披散着犹如上等的丝绒的长发走到他身边,迷蒙的月光下,她的美丽一览无遗,莹白的身体仿若润泽的古玉,妖冶的黑瞳却流露出哀怨的神情,他很少宠幸妃子,如果不是他由于噩梦缠身无法入睡,想起她常用的神女香可以助眠,或许他压根就忘记了还有她这个人存在。
  即使她是侍奉战争女神伊修塔尔的最高女祭司也不例外,会册封她为侧妃全然是因为她能代替女神的身份,激励士兵们的士气,势如破竹的为他开疆辟土,征服诸国。
  他是赫梯帝国狂暴的主宰者,也是冷血无情的独裁之王——萨鲁·姆尔希理二世。
  这个以暴风雨神的名字命名的皇帝,人如其名,如同狂风暴雨般席卷了整个帝国,上至贵族将领,下至平民奴隶,在他狠辣且残暴的行事作风下,没有人敢忤逆他,就连可以监督皇权的元老院在他的面前,也无不胆颤心惊,谨言慎行,更甚者也有人揣测先皇阿尔努旺达二世是死于他的手中,但是谁也没胆子拿出来放在台面上讲。
  她爱慕的凝视着他,皎洁的月光下,他全身散发着狂野霸道的气质,身材结实健硕、气度昂扬,高挺的鼻梁,坚毅的下额,性感的双唇,长而浓密的睫毛覆盖在如翡翠一般澄绿的双眸,过肩的褐色长发垂直亮泽,以同色的发带束成马尾,即时没有显赫的身分他依然可以让女人如痴如狂,但是他那严峻的目光、冰寒的语调却也让女人望而却步。
  她留恋的目光直视着他,久久才叹出一口长气,长及膝盖的黑发如瀑布般覆盖住她圆俏的臀部,“陛下,今晚不在这过夜吗?”
  萨鲁回首对上她那双充满渴求的眼神,性感的薄唇微微一扯,嘲讽的意味尽显其中,他抬手伸进她浓密的黑发中,像是在抚摸宠物一般摩挲着她的脸颊,这个女人很美,可惜,美则美矣,却无法撼动他的灵魂。
  亚莉取过床榻上的睡袍,想替他披上,抬眼间,她看到他背后那密密麻麻的鞭痕,顿时抽了一口气,那些伤痕年代已经很久远了,但每次看到都让她觉得触目惊心,没有人知道那是怎么来的。
  萨鲁注意到她的迟疑,眯起细长的双眼,扯过她手中的睡袍。
  猛烈的劲道,使得她跌倒在柔软的兽皮毛毯上,忍着痛,她抖声问道,“陛下?”
  冷酷的眼神没有一丝的怜香惜玉,径自披上睡袍,大步走出侵宫。
  寝殿外,守候多时卡鲁伊一见到他,立刻单膝跪地禀报道,“陛下,有新的消息了!”他双手恭敬的呈上一直拽在手里的羊皮。
  接过他手里的书信,萨鲁仔细的审阅了一番,倏地,锐利的眼神闪出一抹精光,随即他赞叹道,“这个世界上竟然还有如此会遣兵用将的人才!”
  卡鲁伊当然也看过这份密报,对信中详述的人也略知一二,“据说他只花了短短半年的时间,将只有300人的叛军,扩展到现在15000人,用兵之神连属下也望尘莫及。”
  话音刚落,萨鲁猝然的肩膀震动,狂笑而出。
  这阵释放性的笑声,让卡鲁伊紧绷的神经突然绷紧,如以往一样,他的心瞬时有点发毛,他额际不禁冒出冷汗。
  狂肆的笑声渐渐停止,他看着依然跪在地上的等待指示的卡鲁伊,冰寒刺骨的声音如鬼魅般响起,“那我还要你干什么?”
  闻言,单膝跪地的卡鲁伊慌忙匍匐在地,“属下该死,请陛下治罪!”
  “没有自信的将领我不需要!”
  “是,属下明白!”他冷汗直流地的向着地面吹着热气,但心却已经凉了半截了。
  无视于他的战战兢兢,萨鲁将手中的羊皮一捏,“集合两万兵力……”突然他顿了顿,又看了一眼手中的书信,老鹰一般锐利的眼眸眯起,这个人的实力绝不容小觑,“不,三万,我要去密特境内的圣地尔格山脉!”
  听到指示的卡鲁伊惊讶的抬起头,“陛下要御驾亲征!?即使领导人卓越,但其手下的人毕竟是一群乌合之众,不必……”
  萨鲁抬手打断他的话,“我要亲自会会他!”霸气狂放的语气容不得任何的质疑。
  猛然间,一阵抽气声自萨鲁身后响起,本来应该在寝殿内的亚莉被他刚才狂放的笑声所吸引,偷偷的躲在彩绘的神柱后想听他们在谈论什么事,但当她听到御驾亲征的命令后,吓了一跳。
  萨鲁恼怒看着这个不知死活的女人,她越来越没有分寸了,他挥了挥手示意卡鲁伊去传达命令。
  后者随即叩首,立刻起身赶往军令台去传令。
  而亚莉在看到他深邃霸气的双眸有着危险疯狂的熊熊怒火在剧烈跳动后,才知道自己逾规了,包裹着白色薄纱的身体,慌忙的俯首跪下,“陛下,我是担心您!”
  萨鲁一把抓起她纤细的皓腕,根本不在乎是否会弄疼她,然后用力捏住她光洁的下巴,冷声的说道,“记住,你的身份就是去神殿祈祷战事的胜利,其他的事情轮不到你来管。”
  说完,他推开她,毫无留恋的大步离去。
  

  略带凉意的秋风中,亚莉泪眼迷离的看着远去的人影,默然抬起手腕,只见白皙滑嫩的肌肤上赫然出现橘红色的指印,他的冷酷无情让她痛心,她并不是因为他是皇帝才爱他的。
  她下意识的抚摸着自己平坦的小腹,如果,她能怀上皇子的话,或许就会不同了,而以她贵族公主的身份,再加上是侍奉女神伊修塔尔的祭司荣耀,她无疑会是正妃的最佳人选。
  她回首望向另一座后宫的寝殿,而站立在它门口的是一位有着如黄金般灿烂大波浪的美丽女人,一袭白色绸纱将她凹凸有致的身材包裹的足以让男人血脉贲胀,精致无暇的脖颈上挂着一串莹润的黑珍珠。
  亚莉猛然抽了一口气,她记得这串饰物,那是一个月前希腊进贡的珍品,世上仅此一串,她非常喜欢,曾几次要求陛下送给她!
  为什么会佩戴在她身上!?
  似乎是注意到她的视线停留在她脖颈上的珍珠,女人挑衅的抚摸着它,碧绿色的眸子闪着得意的光芒,“陛下,似乎更喜欢我!”
  她仪态优雅的走了过来,身后还跟着几个侍女,她走到亚莉面前讥讽的说道,“别以为,陛下是你一个人的!”
  亚莉故作镇静挺起胸膛,娇媚的轻笑着,“当然!不过,今晚陛下宠幸的可是我,你呢,陛下有多久没宠幸过你了?”
  “你……!!”她的讥笑令女人无法反驳。
  “不过是巴比伦送来的贡品罢了!一条项链就能让你自满,可笑!”亚莉毫不留情戳刺着她的痛处,虽然同样是贵族,也一样是侧妃,但论身份,仍是自己略高一筹。而她不过是巴比伦王求和下的牺牲品,他众多女儿中的一个,而自己却是高高在上伊修塔尔女神的象征。
  “我有说错吗?艾丽莎·加喜特公主!”她唤着女人的名字。
  嫉妒像一把利剑刺入艾丽莎的心口,她说得一点没错,她是贡品,她的父王有很多女人,王子公主少说也有几十个,但是她是正妃的嫡出的公主,是庶出的低贱公主不能比的,而这也是父王送她过来的原因,也只有像赫梯皇帝这样的男人才配得上她。
  她不甘心就这样被眼前的女人击倒,她扭动着魔鬼般的身体,反击道:“但是陛下并没有册封你为正妃,这又是为什么呢?”换言之,她们两人都有机会成为赫梯的塔瓦娜安娜,即帝国第一女性。
  听到她说完这句话,亚莉心中的哀伤瞬间被挑起,她是最早成为侧妃的女人,也是宠幸最多的女人,可是为什么陛下不册封她为正妃呢?她无法反驳她。
  见她不说话,艾丽莎得意的笑道,“呵呵……谁会是正妃还是未知数,不过,看刚才的情况,陛下册封你为正妃的可能性很低哦。”她张狂的笑着,知道这回合是她赢了,她捋了捋耀眼夺目的金发,带着笑声踏步离开。
  刺耳的笑声让亚莉握紧拳头,任由指甲戳刺着掌心,她怒视着进入寝殿后消失的身影,她才缓缓松开手,再一次抚摸着自己的小腹,暗暗告诉自己,她一定要怀上皇子,一定要!!
  而现在她能做的就是祈祷赫梯的众神能够赐予她一个健康的皇子,更要为皇帝陛下祈祷这次的战事可以旗开得胜。
  “来人!”她威严的吩咐道。
  侍奉她的宫女们鱼贯而入,俯首跪在她的脚边。
  “我要净身,去第三神殿为陛下祈福!”她仪态优雅的走向寝殿,猛然间不知为什么,她回首望着高挂在夜空中的新月,一丝不安在她的心间泛起涟漪。
  今晚的月亮,为何如此刺眼……
  与此同时,在赫梯的暴风雨神殿前,萨鲁·姆尔希理集结了三万士兵,准备出发,英姿飒爽的他,威风凛凛的骑坐在他的战马上,眉宇间尽是狂傲和霸气,尤其是那双像老鹰一般锐利的眼眸更是散发着势在必得的信心。
  赫梯的军事在他登位以后,已跻身于埃及并列的强健,他奉行皇权至上、以暴制暴、以杀抑杀、重酷刑,轻赋税治国准则,狠狠地拔除了赫梯多年以来官员腐败的毒瘤,在他狂傲霸道、雷厉风行的改革下,赫梯帝国比起他骁勇善战的父王苏皮卢利乌玛斯一世在位的时候,更为强大,而对赫梯帝国的人民而言,他们的皇帝是个杰出的人物,奉若神明,将赫梯带向繁荣昌胜,却也是个让人冰寒刺骨、心神俱颤的可怕君王!
  他扬起皇帝的狮子旗呼喝道:“米特已经腐败不堪,这场仗会使它成为我赫梯的领土,我们有至高无尚的女神伊修塔尔,更有太阳神伊斯塔努斯的祈祷,我们必胜无疑。”
  他的庄严的话语瞬间激起士兵们的斗志,他们挥舞着手中的兵器,呐喊着:“赫梯必胜!赫梯必胜!”
  声势之浩大,天地都为之震惊,连绵不绝的声音像天际的雷鸣,预示着他们将所向无敌。
  萨鲁俯瞰着这些势如破竹的将士们,更用力挥动着他手里的王旗,虎虎生威的架势让呐喊声更为雄壮。
  当他放下手中的旗子,扬手一挥,三万大军即可噤声,然后他呼喊一声,“出发!”
  令声一下,各队伍如蛇阵般迅速的穿梭于七座城门之中。
  骑坐在战马上的萨鲁披上战袍,双腿一挟,跨下的黑色骏马嘶叫着抬起前脚,昭示着它的勇猛。
  他似乎想起了什么,突然向身边同样穿着战戎的卡鲁伊问道,“他的名字叫什么?”
  莫名的问话让他身边的其他将领们二丈摸不着头脑,卡鲁伊却明白的回答道,“阿尔缇妮斯!!”
  萨鲁听闻,心中顿生一阵激荡,泛出圈圈涟漪,有种莫名的渴望包围了他,望向悬挂在黑色丝绒上的月亮,它是如此的耀眼,如此的光彩夺目,如此的夺人心魄,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美丽的月亮,“保护勇者的月神吗?”
  他狂傲不羁的俊脸上闪过一丝冷笑,细长的绿眸有种征服的意味。
  “我要抓活的!!”
  同样的月亮下,却是不同的心境,米特境内的圣地尔格山脉高原上,阿尔缇妮斯莫名得打了一个冷颤,她微蹙起娥眉,抬首看着被乌云遮去大半张脸的新月,一丝不安在她的心间扩散开来,她有预感,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而迎接她的会是一场硬仗。
  月光中,那双澄紫的美眸傲气睥睨,浑身散发的幽雅清淡中又带著英姿飒爽的傲气,她的嘴角扯出一朵绝美的笑花。
  不管来的是谁,她都必须要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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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机暗藏2008-01-04 16:01  赫梯皇帝姆尔希理二世率领3万大军抵达赫梯与米特的临界——奇卡鲁市,这座城池属于赫梯,算是抵御外袭的第一防线。整座城市的城墙由灰色巨石垒砌而成,近白米高的城门其巍峨气势几乎与暴风雨神殿那耸入云天的大门不相上下,远远看去,赫然是一座屹立在沙漠中的坚固堡垒。
  一只褐色的雄鹰翱翔于广阔的天空中,它在奇卡鲁上空盘旋了几圈后急转直下,快速的朝地面俯冲,在市长府宫殿一隅,一只套着黑色牛皮的手赫然抬起,雄鹰挥翅了几下,缓缓地落下,灰色的利爪牢牢地索住黑色的皮套,站定之后才将巨大的翅膀收拢。
  卡鲁伊见状,即刻送上一块新鲜的牛肉喂食,趁它享用美食之际,小心翼翼的将绑在它脚上的小竹筒取下,从中抽出一张羊皮打开,猝然间灰色的利眸闪过一丝诧异。
  ‘他’竟然叫陛下不要轻举妄动。
  卡鲁伊刚性十足的脸颊抽搐了一下,不敢置信的再看了一次,还是原来的那几个字,顿时蹙起浓眉,将右手的老鹰放回天空,再将羊皮塞回木筒,转身进入宫殿,他必须立刻向陛下禀报此事,接下来要怎么做。
  另一边,米特境内的圣地尔格山脉高原。仍然是那座土堆,仍就是阿尔缇妮斯,也还是那支望远镜,不同的是身后缺少了三个少根筋的男人,取而代之的是永远面无表情的卡尔。
  放下手里的望远镜,她清澈的眼眸瞬时透着四个字——事有蹊跷!
  卡尔注意到小主人疑惑的表情,恭敬的接下她手里的望远镜,将它放回盒子里,“主人,有什么不对劲吗?”
  没有回答,习惯性的摩挲着光洁的下巴,脑子里闪过无数的问号,它们全都指向一个问题——为什么赫梯军突然按兵不动了。
  她歪着脑袋思索着几种可能性,但最后都被她一一否决,看起来她需要重新部署才行。“通知伊斯他们到这里来开会。”
  卡尔颔首,随即转身传达命令。片刻之后,他和四个高大的男人如旋风般出现在她面前。
  除了卡尔,其他四人均忐忑不安的审视着她的脸色,还好,没有暴怒的迹象,取而代之的一脸的严肃,但她很少会摆出这样的表情。
  四人面面相觑,传达着同一个讯息——你们该死的是哪个混蛋惹到她了?
  她眯起双眼,看着他们四人挂在脸上的不安,心中因迷惑不解而引发的沉重心情,在见到他们后,顿时一消而散。
  “放轻松点,我不是要骂你们!”
  一句话立刻解放了四人紧绷的神经,他们不约而同的叹出一口长气,原来是虚惊一场。
  “不过――”
  她拖着尾音的话还没说完,他们还没叹完的气又同时收了回去,一脸紧张的看着她。
  “放松一点,你们这样战战兢兢的,我怎么说话。”她蹙起眉毛,瞪着他们,对他们夸张地表情感到莫名其妙。
  四人听闻这句话,更是心跳加速,万般无奈之下,他们其中三人狠狠的推了奥利一把,而后者委屈的表情上写着:为什么是我?
  三人不同颜色的眼睛给了他同一个答案:因为她从来没骂过你。
  原来如此!奥利了解的点点头,他抿了抿嘴,思索着如何开口,静默了片刻他说道,“咦……阿尔,我们有做错什么吗?”
  “没有!”她的回答,顿时让其他三人放下了心中的大石头。
  “早说嘛!害我差点尿裤子!”说话的是卡布斯,虽然他是三人四人之中最晚认识她的,但也是最怕她的。
  “下次开会之前,能不能把话说清楚,你不要每次都派卡尔,好不好!”塔卡松了一口气,魁梧的身材虚软的坐在地上,然后手指指向卡尔,“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从头到尾就没笑过,每次过来就只会说‘主人找你们。’其他什么都不说,真是败给他了!”
  至于伊斯并没有他们两个轻松,他凝重的看着她,“发生什么事了吗?”
  她的视线一一扫过他们四人,在心里感叹道,真不知道自己是走了什么运,才会认识这些家伙。
  她看向冒着疑惑表情的伊斯,这个男人长得斯文俊秀,褐色的长发披散而下,灰色粗布的长袍用一根同色系的绳带系绑,尽管朴衣简饰但并没有减损他贵族的气质,反而将那份儒雅散发的更为极致,他知识渊博、博古通今,实在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可惜,他的个性过于善良,而且没有领袖需要的气势,所以首领不合适他,反而参谋之类的更合适。
  眼神又飘向一边的塔卡,刚才欣赏的视线在触及他后,立刻变成了担忧,这个家伙粗眉大眼、身材魁梧,在她的要挟下刮去络腮胡后,整个人看上去和善多了,他并不英俊,甚至可以说一点边都沾不上,但他全身上下散发出一股男子汉的刚气,五官就像是石雕似的坚毅,让他不是很好看的脸显得很有味道,加上他力大如牛,声音洪亮,骁勇善战,是不可多得的将领人才,但是他缺乏思考,换一句话就是有勇无谋,这样的人只要遇上知人善用的帅才的话,前途将不可限量。
  接下来就是卡布斯,他是最晚加入队伍的,一开始是因为他堪比华佗扁鹊的医术,而军中缺乏的就是军医,所以在她百般威逼之下他只好就范,他的医术挽救了不少的人。他是个极其英俊的男人,热情奔放,有着高高的颧骨,深邃的无官,尤其是那双象尼罗河河水般湛绿的眼睛,时刻都带着挑逗人心的笑意,如果在21世纪这家伙屁股后面肯定会拖着一长串的女人。
  最后是奥利,看着一脸天真活泼的他,一张可爱的娃娃脸,加上清澈的褐眸闪着无邪的纯真,就像一个邻家大哥哥,让人不会对他设防,至于其他嘛。又看了他一眼,蹙起眉思索着,然后决定——略过!!但是他却是她最看不透的人,总觉得他似乎有所隐瞒,从伊斯那里知道,他并非是他的亲弟弟,是伊斯的父亲米特第一神官被昏庸的皇帝处以极刑后,和守卫神官的将领塔卡一起逃避追杀的时候结识的,因为看他孤苦可怜,善良仁慈的伊斯收留了他,也就是说他的身份来历都是一个谜,而他也从未提起过。
  她曾经怀疑过,但他毕竟是她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个相识的人,第一个朋友,所以她选择相信!看着他俏皮的模样,想象不出他会有什么惊天大秘密,说她太过相信人也好,太天真也好,她依旧当他是最好的朋友看待。视线在他的身上浏览的一番,猛然间注意到奥利左手食指上抱扎的纱布,抬头询问道:“你的伤还没好吗?”
  “不小心,沾到水了,有点溃烂,卡布斯已经治疗过了,你别担心。”他憨厚的摸着自己的脑袋,脸颊染上了一层绯红。
  “拜托,从我当首领开始,你的手指就没好过!”她突然转向一边正和塔卡说话的卡布斯,怒喝道,“你到底有没有好好给他治疗过。”
  被点到名的卡布斯倏地从地上弹跳起来,“当然有,他自己不小心,为了帮你去摘葡萄,又划伤了,怎么可以怪我。”他可是神医耶,连埃及法老都想拉他当御医,这种小伤怎么可能难倒他,是他自己不注意嘛。
  一丝温暖划入她的心中,从知道她喜欢吃葡萄开始,不管到哪个城市,奥利都会为她亲手摘葡萄,就像关在卡哈格的牢里一样,他总是默默地付出,不求回报,让她感动得无法用言语表达,“一天不吃葡萄死不了人的,先把伤治好才是最要紧的!你可是在这个时代,不对,这个世界上我最好的朋友哦。”
  听到这句话,奥利的心中涌上千丝万缕的情感,清澈的褐色眸子有片刻的异样,但他掩饰的很好,她并没有发现。
  “嗯,我知道!”
  朝他露出了一个甜美的笑容,她对他无比的信赖,确切的说对现在和她在一起的四人都极其的信赖,他们是她在这个时代的朋友、兄长更是生死与共的队友,但是此刻为什么有一种不安呢,从察觉到赫梯军队按兵不动开始,这份不安就像是被掷入石子的湖水涟漪不断。
  甩了甩了头,企图把这份不安抛诸脑后,睿智的光芒重新回到她莹亮的紫眸里,“言归正传,我有话要对你们说!”
  一语落下,集合在土堆上的六人,重新回到他们迫在眉睫的危机上。
  ☆
  夜晚,没有星星的天空宛如一块巨大的黑丝绒,只有一盏明月高挂其上,微弱的月光下,传来阵阵的虫鸣,远处的篝火旁塔卡笔直身体的盘腿坐在地上尽责的守卫着。
  在他后方不远出,有一座用麻布搭起的帐篷,也是叛军里唯一的一座,那是阿尔缇妮斯的帐篷,因为她是女孩子,虽然叛军里除了伊斯、塔卡和奥利,还有卡尔知道外,其他人均不知道她是女性,而他们也舍不得一个16岁的女孩风餐露宿的,所以特地给她建了一个私密的空间。
  卡布斯盘腿坐在帐篷外,碾磨着药材,此刻帐篷内依稀可以看见烛火的晃动,伊斯和阿尔缇妮斯正对着地图讨论着什么,高大的卡尔静立一旁,偶尔也会在她的询问下,开口说几句话。
  一切都很平静,只有在月亮照耀不到的树林里,一抹与夜色融为一体的黑影站立在那,突然空中有一只老鹰轻巧的落在他的右肩上,它亲昵地用脑袋磨蹭着睽违已久的主人,而后者也宠爱的抚摸着。
  片刻后,黑影从身上拿出一张羊皮莫名的踌躇着,另外一只手则拿着一截拇指宽度的竹筒,像是经过一番心灵的交战,迟疑许久的他终将羊皮塞入其中,并将它绑在老鹰的脚上,再喂食了一颗多汁的葡萄后,它昂首展翅飞入高空中。
  直到它消失在月亮里,黑影才默默地离开树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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锋芒2008-01-04 16:05  皇帝的寝殿在市长宫殿的最深处,位于一块占地极广的水池中央,成片的粉色莲花在水中清雅吐芳,婀娜多姿的花蕾宛如少女的脸庞,让人心醉神怡,奇卡鲁市虽然处于沙漠之中,但却是个有水有树的沙漠绿洲。
  感谢大自然的恩惠,在这样酷热难耐的中午,还有沁凉冰润的水可供消暑之用。
  一抹娇小的身影懒洋洋地斜躺在水池畔的软塌上,银色的发丝随着微风飘起,与粉色的莲花、淀蓝的池水融为一幅绝美的图画,粉雕玉琢的芊芊玉手拨弄着池中的水,一圈圈涟漪从她的手向外扩散,让沾满水珠的粉莲随着波浪摇曳着,玉手的主人似乎玩上瘾了,双手掬起清水,洒向离她最近的小花,银铃般的笑声在空气中回荡。
  须臾片刻,那只粉润的小手离开了水池,滴落的水珠剔透如水晶的在地面上散开,直到玉白的皮肤上再没有水珠可滴落后,才如同一把玉梳穿插于银丝之间,享受着正午宁静的闲暇。
  闲暇?应该说是无聊吧!
  阿尔缇妮斯瞥向一旁的白衣侍女,笑意微绽,她静如磐石地跪坐在沁凉的地上,始终不曾动过,记得她的名字叫丽莎,清秀可灵,年纪约莫十五岁左右,是皇帝派来服侍她的,更正确的说是监视。
  叹息一声,视线转回莲花池畔,美眸流转,波光粼粼的池面映照进眸中,让她的紫眸染上一层金色地光芒。
  离那日的打赌已过了半月,她和皇帝也相处了一段时日,其间倒也算平静,她受到的待遇与贵族无异,锦衣华服、珍馐美食、日子过得惬意无比,只不过这种日子实在不适合好动的她,但事与愿违,她现下的处境如何,她清楚得很。
  那个赌约,完全是一个缓兵之计,是用来拖延时间的策略,她需要时间来了解目前的情势,以静制动,这向来是她的强项。
  只不过,她忽略了一个因素,那就是皇帝的存在。
  他,像一颗巨大的石头,‘砰’地一声坠进她平静的心湖,她被打乱了。
  萨鲁•姆尔希理不愧为一个君王,多疑、自负、狂傲,名副其实的政治家,每一个投来的眼神,都让她如临大敌,如芒刺在背。
  他说,她是一只猫,一只敢在狮子嘴边捻须得猫,以为能在他露出利牙的时候,逃之夭夭,但猫儿即便会爬树,狮子也有办法将它压在爪子下。
  他说得很自信,仿佛看穿了她,她有时会想,他根本就是在耍弄她,一如狮子在玩弄到手的猎物。
  对他,她有迷惑,也有一种道不明、说不清的感觉,似熟悉,似心痛,还有一丝愁苦。
  有人说,男人和女人相处,全凭第一次见面的感觉。
  感觉好,就能牵扯出许许多多的关系,感觉差,那就只好挥手说拜拜了。
  那她现在是什么感觉,只能说,她不讨厌他。
  男人啊,一旦对自己不容易得到的东西,就穷追猛打,她就是看准了这一点。
  猫?他错了,她也是一只狮子,只不过还没到她露出锐利爪子的时候。
  走着瞧吧!
  她慵懒的伸了一下腰,光裸的小脚丫刚从软榻上落下,身边的侍女丽莎也同时从石化中苏醒,亦步亦趋地跟着,她也不以为意,反正就算制止,还是会跟的。
  皇帝没有对她限制太多,她可以在市长宫殿随意走动,只除了地牢。
  那里关着卡尔和伊斯他们,至于其他人则被送到了矿坑囚禁,充当奴隶。
  米特已溃败,他们成了名副其实的亡国奴。
  国家之战已成了过眼云烟,但她的战争才刚要开始,救人是迟早的,但绝不是现在,因为她还没有掌握到足够的情报。
  赤着脚她径自沿着荷花池里的石阶,走出皇帝寝殿的范围,一路上到处都是金漆染色的石柱,被打磨得异常平滑的路面有着沁凉的触感。走到殿廊尽头,她见到了一片宽阔的空地,熟悉的蓝色猎鹰旗在风中舞动,数千名身穿铠甲的弓箭兵正挥洒着热汗。
  看起来他们是在操练,眼神不自觉地寻找着那抹熟悉的身影,在遍寻不着的情况下,她向身边的丽莎问道,“弓兵队的队长怎么不在?”
  丽莎听到她的话立刻恭敬的回应,“如果小姐说的是奥利队长的话,他已被陛下解职了。”话一出口,她就捂住了嘴,暗骂自己多嘴。
  “解职!?”她有些讶异,他不是立了个大功吗,如果不是他,皇帝怎可能打得如此顺利,她可是有足够的信心,即使赢不了也能战个平局的,霎时,聪明的脑袋闪过唯一的可能性,因为奥利隐瞒了她是女人吗?
  不会错了,他的自尊是何等的高傲,绝容不得一丝一毫的欺骗。
  “姆尔希理呢?”称他为皇帝,她是绝叫不出口的,君主时代的王权对她来说不名一文。
  丽莎抽了一口凉气,见她直呼皇帝陛下的名讳,顿时惊道,“小姐,您不可以如此称呼陛下,如果被人听到了,会处以极刑的。”
  一国的皇帝就好比是神,容不得丝毫的不尊敬。
  “告诉我他在哪里?”对于奥利的背叛,她不能说不痛恨,但事实已造成,她恨过,也恼怒过,但是相处近一年,感情总会有的,再加上他隐瞒她是女人的事实,足以见得他的心中也有愧疚,她绝不容许有人伤害他。
  特别是皇帝,天知道依照他的个性,会作出什么处罚来,前几天,她就亲眼见过,他是怎么处置一个为金钱而盗卖赫梯情报的叛徒,手段之狠辣前所未见。
  背叛,绝对是他不容许的。
  “陛下正午通常都会在议事厅和官员开会。”丽莎觉得她有种不怒而威的气势,举手投足之间自然流露贵族气质,让她不敢怠慢。
  听到自己所要的答案,阿尔缇妮斯身影一转,就往议事殿走去。
  “小姐,不可以,议事殿女人是禁止进入的。”丽莎追在她身后叫道。
  她置若罔闻,身影迅速消失在殿廊的尽头。
  议事厅里,萨鲁正在和当地的官员讨论如何分配米特疆土的事宜,位居首位的他慵懒的靠在椅背上,像只处于假寐状态的狮子,左手食指轻叩着手边的桌角。
  坐在他下面的官员们正热烈的讨论着如何处置米特的俘虏们,他都仿佛没听到,右手手掌托着刚毅的下巴,脑海里竟是那个小女人。
  不想去思考那是何种心绪,只知道她身上散发的特质,越发地让他想要去征服,近半个月的相处,让他了解到要驯服她可没那么容易,她有着和他一样的强势,几乎可以说是在暗中较劲,但总能在重要的关头让自己冷静下来。
  她真的是很有趣。
  “萨鲁•姆尔希理你给我出来!”
  一阵怒喝声突兀地打段了他的思绪,回过神,精目微眯地看向紧闭的大门,啜着葡萄酒的嘴角勾起了弧度,眼神玩味的转动着。
  这句无礼的话就像从天而降的巨雷,震得议事厅里争论激烈的官员们个个噤声,惨白的脸面面相觑,然后同时斜睨着皇帝的脸色。
  但他们伟大的皇帝陛下丝毫没有生气的意思,非但如此,那一向寒冷如冰的俊美脸孔竟挂着一抹诡异的笑容。
  官员莫们不冷汗直流。
  门外的阿尔缇妮斯怒气满满瞪着眼前这扇紧闭的大门,由于卫兵镇守,她只得站在这里怒喝,期望里面的隔音设施不要太好才是。
  “让她进来!”威严的声音传了出来。
  守卫兵放下阻挡她前进的长矛,示意她可以进去了,正处于火爆状态的阿尔缇妮斯用力推开大门,大步跨了进去,突然发现十几双眼睛正注视着自己。
  萨鲁兴味的盯着她,没有忽略她眼中的怒气,放下酒杯,他双手环胸,思忖着,没有必要她不会主动见他,眼角的余光瞥向门口的俯首跪地的丽莎,发生了什么事了吗?
  眼见他嘴角的噙着笑意,轻描淡写的表情没有一丝生气之意,但身为臣子的官员们却不能容忍一个女人对君主的不敬,更何况这里是禁止女人进入的议会厅。
  市长科斯奇首当其冲得站了出来,伸出粗糙肥厚的手指喝斥道,“大胆的女人,竟敢对陛下如此无礼,赶快跪下行礼,否则——”他的后半句还说出来就被阿尔缇妮斯凌厉的视线给咽回去,背脊突然涌上一阵凉意,好慑人的视线,他从来没有见到过哪个女人有这样威严的眼神,像威凌天下的女王般,让他的手指就此僵在半空中,吐不出话来。
  她冷冷的瞟了他一眼,“大叔,麻烦你把手缩回去,这样指着我,很没有礼貌!”冷淡语气,简单的言语让科斯奇莫名的打了一个冷颤,娇小如她,却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你……”
  “我要找的是皇帝,不是你!”冷淡的话却足以宣告着她平静的表象下,此刻心情很不爽。
  科斯奇抽搐肥厚的脸颊,思考着现在要如何下台,如果就这样退下了,市长的颜面和尊严何在,但如果他继续指责她,恐怕会有被她踹到大绿海喂鱼的可能。
  正当进退两难之际,萨鲁的沉稳的笑声打破了这僵持不下的局面,“科斯奇,你不是她的对手,除了我没有人治得了她。”
  小猫咪,似乎发怒了,他倒要看看她的爪子有多锐利,
  “陛下,她太过无礼了。”
  “她的无礼是我允许的。”锐利的鹰眸眯起,透彻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斯科奇哑然的张大了嘴,颓然的放下手,只得退到一边。
  随即,萨鲁朝她勾了勾手指,示意她走过来。阿尔缇妮斯怎么可能会妥协,她瞪了他一眼,暗示他自己过来。
  “你最好听话!否则,你想说什么,我一个字都不会听。”她会来找他,必定是有事,而且很急。
  政治家最可恶的地方就是懂得如何要挟别人,她愤恨的跺了一下脚,缓慢地走了过去。
  他脸上有着阴谋得逞的笑容,示意侍女取一把椅子放在旁边,指了指,让她坐下。
  “你来得真巧,刚好在谈米特的事,有没有兴趣听一听。”
  她有颗聪明脑袋,比起底下那些官员们愚蠢的建议,他倒想听听她的见解。
  她挑眉,不明白他这是意欲为何,她可是叛军首领,而且现在还是阶下囚,让她提想法,他葫芦里卖得是什么药。
  “怎么,不敢?”她也有不敢的事?他是故意的,明知道她有事,却偏偏避而不谈,他喜欢逗她,就像是在逗弄自己圈养的宠物,看她适不适合留在自己身边。
  聪明如她又怎会不清楚他的用意,激她是吧,既然他给了机会,她何不顺水推舟,起码她要为自己的过失负责,绝不能让伊斯誓死保护的国家沦为一件战利品。
  “怎么?你的手下似乎让你很不满意。”她笑,笑得有些嘲讽。
  纵然他是皇帝又如何,就算再狂妄,再桀骜,拥有一群庸才也是枉然。
  “要让米特臣服,你觉得应该先做什么?”他不在意的问。
  话音刚落,官员立刻噤声,十几双眼睛都快瞪出来了。
  “陛下,您这么做不合律法,她毕竟是——”
  “闭嘴!!”两道呼喝声同时响起,一道是萨鲁的阴冷的话语,另一道是阿尔缇妮斯火爆的喝斥,语调不同,却出奇的合拍,仿佛天生就该如此。
  科斯奇在话语响起的时候,已经吓得退了回去。
  阿尔缇妮斯诧异的看向他,不明白为什么非要征询她的意见,当然她也没忽略他眼中的一丝玩味,那双霸气的眼睛直射入她心扉,好似要将她看个透彻。
  他抬起她的下颚,拇指有意无意的摩挲着她润泽的嘴唇,“我想要你说。”
  “说了有什么奖励吗?”她不忘趁机要求更多的利益。
  “比如?”他松开手,靠在椅榻上,等着她的要求。
  “我要见奥利,还有我的同伴。”
  绿眸闪过一丝精光,像是在思考什么,犀利的眼神也在她的脸上了搜寻了一番,倏地,嘴角挂起狂肆的笑容,“那就看你的答案是否能让我满意了。”
  她噙着淡漠的冷笑,缓缓地起身,走下台阶,冷静谦和的声音突兀响起,“大叔,可否再说一遍刚才的提议。”
  科斯奇一愣,抬首看了一下皇帝,而后者只是点了一下头,他不情愿地说道,“我们要将米特残余的军队收服,平民里的男人和女人作为奴隶,送到矿地去开采铁矿,至于——”
  才起了个头,她就挥手打断他,“这就是你所谓的提议?简直胡说八道。”
  他的雄心壮志被她拦腰截断,立时气愤难奈的说道,“那你说,该怎么做?”
  她讽刺的一笑,转身看向萨鲁,“尊敬的皇帝陛下!”语气却是温煦柔美。
  他看出在她微笑的背后,隐藏着嗤之以鼻的嘲讽,挑起眉,等着下文。
  “你是不是该考虑解职,让他回家耕地?”
  萨鲁听闻,假意蹙眉思索着,冷笑而语,“可以考虑。”
  顺时,抽气声此起彼落,科斯奇更是惊恐万分,急忙俯首跪地,“陛下,她——我——”冷汗潺潺,急如雨下,他丝毫看不出他的话是玩笑还是真的,一急之下将矛头对向了阿尔缇妮斯,狠瞪着她,“你胆敢——”
  她毫不示弱地反瞪了回去,“我告诉你,你根本就是借机搜刮油水,什么叫平民的女人和男人作为奴隶去矿区开矿,到底是女人去还是男人去,还是男人去了,女人里你挑完几个小老婆后再去。”
  犀利的话使得科斯奇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刚想吐出几个字,下一刻又被她冰冷的视线给压了回去。
  “你到底是要赫梯得到一块肥沃繁荣的国家,还是毫无价值的残地。”
  他涨红了脸,无言以对,急叫道,“我说的是错的,那你说。”
  见他有些恼羞成怒,她也不再拐弯抹角,“你认为一个国家的基础是什么?”
  “强大的军事力量。”
  她冷哼一声,“亏你还是市长,连国家最基本的是什么都不知道!是农业才对,而那些被你踩在脚下的农民才是真正的国之根本,农村就是粮食的仓库,有粮食你才可以活下去,有粮食你才可以去打仗,平民和农民全去挖矿了,你说田谁来种。”
  说完,厅内哑然一片,众官员个个垂首而立,看不出表情,瞥望之际,脸上尽是惭愧之色。
  她缓缓地拾阶而上,坐回原来的位子上,呼出一口气,刚才的话说得急了些,小脸微红,睥睨着他们,“现下要做的,就是把农民放回去,好恢复米特荒芜的农村,为了安民心,可以告诉他们,赫梯皇帝将派最好的官员去治理,而后将不会有战争。”
  她叹了一口气,又语重心长地说道,“平民不会去管当皇帝的是谁,他们要的不过是安居乐业这四个字,你们那种豺狼虎豹般的掠夺,会使他们有反抗之心,只会得不偿失。”
  如果他们聪明就该明白其中的道理,治国必须先得民心,民安则国昌。
  话已至此,接下来就不是她能管的了,回首看向萨鲁,刚想问他答案是否满意,却被他的眼神猛地震住了,本是翠绿的眸子深沉得犹如墨黑,其中暗藏着莫名的涌潮,几乎溺毙她,像是被狮子盯住的猎物,连转移视线的力气都没有。
  这种视线让她心惊肉跳,只能眨巴了几下眼睛。
  片刻后,他眼中的暗潮慢慢褪去,但仍旧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看不出是喜还是怒,更看不出他在想什么,好一会儿,他才挪开视线,她也松了一口气。
  “图厄!”威严的声音突兀地响起。
  “是的,陛下!!”副市长立刻上前作揖,忽然,眼前飞来一块粘土版,他反射性的接住,定睛一看,竟是米特的特赦令,而其中的内容……竟和她说的完全一样,转首震惊地看向皇帝。
  “照着上面的去做,另外——”眼神瞥向跪趴在地上的斯科奇,“现在起,你就是是市长了。”
  众官员惊愕万分,就连阿尔缇妮斯也吃了一惊,视线瞥向当场昏死过去的科斯奇,顿时明了到,他是故意的,他是在试探他们,借此机会,看是良才,还是庸才。
  她不由的打了一个冷颤——皇帝果然不是省油的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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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告2008-01-04 16:06  阿尔缇妮斯看向正在颁布米特特赦令的萨鲁,暗忖着,对他,可是要十二万分的注意了,绝不能掉以轻心。
  想来,能做皇帝的都必定不会是平常之人,总会有一些惊世的才能,当然,昏庸之辈也是会有的,但眼下的赫梯皇帝决不会是后者,他处理米特一事就能明白,他是个睿智的皇帝。
  原本只是借此机会期望能见到关押在地牢的卡尔他们,但细细一想,此事中她是被利用的一方,借她的手,他除去了一个昏官,而且即使官员们有微词,矛头也不会是皇帝,而是她这个站在议事殿内大放厥词的女人。
  等到他忙完了,官员们也都退下了,她才开口道,“我的答案你似乎很满意。”
  他转头看向她,见她小脸上浮起一层恼意,嘴角轻扯,“的确很满意。”
  赌约犹在,而胜利者能得到的奖励更为有价值了。
  “既然满意,那我可以见奥利和我的伙伴了。”她看得出,他对她的兴趣越来越浓厚,她怀疑,是不是适得其反了。
  萨鲁知道她不是普通的女人,所想所做,必有原因,“为什么要见他们?”
  接收到他探究的眼神,她心里一凛,提醒自己绝对要冷静以对,不能自乱阵脚,“既然你颁布了特赦令,而伊斯和塔卡也是米特的人民,再遣送他们返回米特之前,我为什么不能见他们,而奥利我想要见他,是要确认他是否还活着。”依照他的行事准则,绝不会轻饶背叛者的。
  “就因为这个?”绿眸闪过一丝不信。
  “对,这是你答应的。”她凛目而视,似在提醒他,反悔可不是一国之君该做的。
  他冷哼一声,大手猝不及防地钳制住她的腰身,猛力一扯,她便撞入他怀中,轻挑起她的下颚,鹰眸犀利森冷,“你最好不要欺骗我,否则,你绝对承受不了我的惩罚!”约定还在,他绝不容许她有一丝一毫的欺骗。
  他冷酷的眼神犹如芒刺在背,狠绝的话语更像是在预示着什么,她很清楚,但此刻决不能逃避,“我记住了。”
  他利眸如剑,期望能从她的脸上看出些许端倪来,但她丝毫的没有露出破绽,叫他看不出她真正的意图,松开手,“最好如此。”
  她整了整被他弄乱的衣裙,暗自松了口气,他那种犀利的视线,着实让她有些慌张,要从他眼皮底下逃走,恐怕不是那么容易的。
  突然她双脚离地,不由地惊呼出声,定神一看,才发现已被他抱了起来,无奈之下,被迫只能环住他的脖颈,“干什么?”
  “你不是想见奥利吗?我带你去。”他拿起身边的佩剑,一手扣住她的臀部,轻松的举步走下阶梯。
  这姿势有点暧昧,令她涩然,这种抱法,让她只能贴在他身上,男性阳麝的气息直窜入鼻中,更别提那只屁股上的大手,灼热地仿佛烤炉。
  该死的,他就不能让她走路去吗?
  不过,细想一下,她也不认识去的路,况且她没穿鞋,市长殿内的走廊都是用光滑的大理石铺成的,光脚行走,也倒无所谓,但如果去殿外的兵营,她粉嫩的脚丫子可受不了,心间一悸,垂眸看着他,难道是因为这个?
  她不敢问,心里却突兀的有些异样,甩了甩头,将纷乱的思绪抛诸脑后,小手搂住他的脖子,维持现状的一路走去。
  只是一段从议事厅走到士兵驻扎地的路程,却仿佛走了一世纪,直到他们来到一座茶色泥砖塔建起来的平顶房时,他才放下她,脚下突感一阵丝滑的柔软,这才发现他已在碎石地上铺上了披风。
  他的——皇帝的披风。
  那抹异样的感觉又来了,她捂住胸口,站立在那。
  心想,这家伙看来很会泡妞。
  突兀地,一阵骚乱声传进她耳里,士兵们惊见皇帝陛下的亲临,个个恐慌的俯首跪地,但见他气势狂傲的挥了挥手示意他们退下,她才趁机压下悸动的心。
  她是怎么了?
  管他呢,正事要紧,踏着披风,她径自来到房门前,这扇木门上刻画着一只蓝色的老鹰,栩栩如生,仿佛即将展翅高飞,这应该是弓兵队下榻的休息之地。
  她还没来得及推门而入,里面的人却急急得冲了出来,如果只是人还好,但他手里竟还拿着一盆血水参半的木桶,可就不怎么让人感觉良好了。
  出来的人一见到萨鲁,慌忙地跪下,木桶里的血水,溅了少许出来,看得她更是心惊。
  她突然涌上一抹不好的预感,回首看向他,“你对他做了什么?”
  “他该受的惩罚!”他冰冷的吐出一句。
  她心下一惊,猛然推开那扇半掩的木门冲了进去,所幸脚下是厚实平滑的石砖,她的脚才没被刺痛。
  略显昏暗的室内,弥漫着血腥的味道,映入眼帘的是一具趴在石床上血肉模糊的身体,她不禁捂住嘴,看着背上布满血条的奥利,如果不是他微弱的呻吟声,她甚至以为那不过是一具尸体罢了。
  细白的双手不知道该碰触哪里才好,只能在那片血肉上空架着,显然奥利受到了残酷的折磨,背上的鞭痕比手腕还要粗,绝对不是像马鞭那样的东西可以造成的,背部已经是皮开肉绽了,像是一团血水做的肉泥,惨不忍睹。
  只能趴着休养的他,已然沉入一片黑暗之中,残破不堪的身体让他高烧不退,昏迷中,他一直不断的呢喃着什么。
  可惜,声音太过微弱,她听不清楚,心就像是五味陈杂的大染缸,虽然理智原谅了他,可是感情上,他的背叛,让她曾经恨得牙痒痒,但看到他这样,她心中只有一份怜惜,他现在跟死了没什么差别。
  “叛徒的下场,你看到了吗?”倏地,一道残酷冰冷的声音响起。
  昏暗得屋子里,她只能看到一双邪魅的绿眸,渗着寒光
  猝然间,她明白了,他是故意的,他根本不是来带她见奥利的,而是在警告她,千万不要背叛他,他在告诉她,他的尊严容不得任何的欺骗。
  脑海里猛然窜过一个念头,如果他知道那个赌约不过是她的缓兵之计,他会如何处置她,下意识的,背脊涌上一股寒意,冷瑟得让她想发抖,不禁环抱住自己,不敢想下去。
  “你很冷吗?”他从背后将她拥入怀里,下巴搁在她的头顶上,身上的暖意却无法让她感到温暖,反较于之前,更觉得冰冷。
  “别背叛我,女人,我说过,后果不是你能承受得。”冷酷的言语像把利剑直刺入她心间。
  他似乎看透她了!


  在她为自己的未来感到迷茫的时候,毫无知觉的又被他抱了起来,像刚才一样他们穿过市长宫殿的长廊阶梯,不过这时候的她已经无力去思考他要带她去哪里了,直到他们来到地牢,她才被一声吼叫给震得清醒过来。
  记忆里,她有多久没听过他这样的吼叫声了,他一直都是冷酷少言的,即使在最危险的时刻,他也总能保持冷静的模样。
  这个跟了她十年,也守护了她十年的男人。
  “放我出去,听到没有!”巨大的狂吼声,震得泥灰质的土墙掉下斑驳的碎片,却丝毫不见吼叫者的疲惫。
  “卡尔!!”她挣扎着想要从萨鲁的身上下来,“放我下来,我要去见他。”怒目瞪着他,因为他的大手,根本没有松开的打算。
  “你和他是什么关系?”他冷声问道,从她的眼睛里,除了怒火,他清晰地看见担忧以及一些他不懂得复杂色彩。
  “关系!?他和我从小一起长大,是亲人,更是兄长,你认为这些关系足够了吗?”他眼里的质疑让她气恼,她迫不及待的想要去见睽违多日的卡尔,亲眼看他是否平安。
  “真的只是这样?”他莫名地感到心口郁结,总觉得心里很不舒服,一个可以让她紧张得男人,让他讨厌。
  她不想反驳,只是用力的点了一头,“放我下来。”
  虽然不情愿,但他还是松了手,没想到,她双脚一着地,就像一把离弦的箭疾驰而去,这副急不可待的模样,让他的心里极度的不爽,不自觉地也跨步跟了过去。
  穿过阴暗的通道,来到最深处的牢房外,她赫然看见了正死命抓着栏杆的卡尔,他的模样不再是往常的冷静,整个人像失去控制一样,疯狂的摇晃着栏杆,他的视线一接触到她,不敢置信的叫道,“主人!?”
  “卡尔!”她快速的在他身上浏览了一遍,发现他除了衣衫有点凌乱外,并没有其他的伤痕,忐忑不安的心终于可以放下了。
  自从知道他们被关押以来,这半个月,她都在绞尽脑汁的筹谋救人计划,当她看到奥利的惨状时,她真的捏了一把冷汗。
  现在,见到他没事,她安心了。
  “阿尔!?”耳边听到三道急吼声,随即,三道身影闯入她的视线。
  “伊斯、塔卡、卡布斯,你们都没事!”她惊叫,看到他们恍若隔世,这份喜悦让她在奥利那里感觉到的恐惧消失的无影无踪。
  “阿尔,你有没有事?”冲在最前头的塔卡毛躁的个性没有因为牢狱之灾而受到影响,粗鲁的他,穿过栏杆就想拉住她的手。
  而后面的卡布斯将他一把推开,让自己挪到了最前头,“你身体好了吗,有好好吃药吗?我有告诉那些御医在给你的药里加蜂蜜,他们照做了没有。”想当初,被押到这里的时候,他有很大声地叫过,他知道她强悍的要命,却怕喝那些草药。
  他霸着栏杆不肯走,伊斯只能跳上跳下的说话,“阿尔,你好吗,皇帝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你认为我能对她怎么样?”霸气狂妄的声音,瞬间将重逢的喜悦给打破。
  栏杆内的四人个个露出戒备的神色,仿佛他是食人的恶魔。
  最紧张得当属卡尔,他和萨鲁应该算是第一次照面,蕴满杀意的眼神直盯着他。
  萨鲁心觉这个男人不简单!敢如此直视他的人,除了身边的小女人外,他还是第一个,扯了一下嘴角,阴寒的眼神反射了回去。
  一时间,隔着栏杆,激烈的火花在两人之间窜升着,即便是没有声音的交流,也能让人感觉到他们俩之间较劲的暗潮有多汹涌。
  为了不让势态严峻下去,她快速的挡在萨鲁面前,“你不能伤害他。”
  这句话无疑是火烧交油,下一刻,她就被他给扯到怀里,还没来得及反应,霸道的吻伴随着怒气向她袭来。
  他牢牢扣住她的后脑勺,湿热的吻激烈的吞噬着她的唇与舌,她抡起拳头捶向他,却被他反手扣在身后,狂热的吻让她几乎无法呼吸,只能不住的扭动着身子挣扎着,但却徒劳无功的被他一一阻挡。
  眼见这一幕的卡尔,双眼里刻布满血丝,“放开她,你没有资格碰她。”
  由于她背对着他,无法见到他嗜血的模样有多么骇人,但萨鲁看到了,他的吻仍然在持续,狂肆的眼神却宣誓着,除了他,没有人再有资格如此碰触她了。
  直到她因无法换气而虚软的往后倒时,他才结束了这场侵袭。
  将虚脱的她拥入怀里,精光四射的鹰眸扫过牢里义愤填膺的四人,突然发现一件耐人寻味的事。
  他们的眼神可不是主人被侵犯而恼怒地眼神,而是——
  他看了一眼正在努力喘气的阿尔缇妮斯,锐眼一眯,脸上是暴风雨般的狂怒,那是男人看着女人被夺走的眼神。
  或许留下他们是多余的。
  被抱在怀里的阿尔缇妮斯明显的感觉到他的肌肉紧绷,顺势看向他的脸,那是一幅想将某人碎尸万段的表情,心中一急,“如果你敢伤害他们,我发誓,你就赢不了我。”
  赌约是他的软肋,她拿捏得住分寸。
  听闻,绿色的眸子冻结着寒霜,他不受控制的握紧拳头努力克制住即将爆发的火气,“你在得寸进尺。”她竟敢威胁他。
  “要不要随你。”她目光炯炯,丝毫没有退缩之意。
  她总能在挑起他的怒气后,施加些许压力,吊起他的胃口。
  他竟该死的就是喜欢她这个脾气。
  “我想和他们单独说话,麻烦你走开。”她漠然的表情让他额际的青筋窜跳着,随时都有爆裂的可能。
  “只是几句话,说完我就会和你走。”
  他不喜欢她这种淡漠的表情,而对牢里的人却是欣喜欢乐的表情。
  复杂莫名又狂烈的思绪令心头怒火更炙,他绝不能表现得太在乎她,压下拉她走得冲动,他愤恨的捶了一记墙壁,龟裂的缝隙顺着墙面迅速攀爬,猛然回身,头也不回的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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循诱2008-01-04 16:06  萨鲁一走,阿尔缇妮斯着实松了一口气,视线瞥向墙上那如小蛇般蜿蜒的裂缝,很显然,他刚才的反应是生气,她不过是要求单独说几句话而已,为什么要生气,手指抚上肿胀的唇,上面还残留着他吮吸过的热辣感,他又为什么要吻她。
  呆在他身边多一日,就越觉像是季节冷暖交替时的感冒的症状,脑子里一片浆糊,无法正常思考,他的脾气忽冷忽热,谁受得了,难道这就是所谓的伴君如伴虎?
  嘴角掠过一抹笑,发觉自己越来越会胡思乱想了,这可不是个好现象,甩头挥去莫的烦思,视线瞥向牢里的四人,他们也正看着她,脸上尽是一片担忧之色。
  “主人!”卡尔抓着栏杆,几乎捏碎它,脑中袭扰他的是皇帝对她的侵犯,怒意翻滚,脸色更是黑了一半。
  她移步走进,轻弹了一下他的额头,笑道,“别担心,我很好。”
  别担心!?怎么可能别担心,刚才那个男人做得事,已经让他提起了千万个担心,心上就像是有无数只小虫再啃咬,恨不得能冲出去,立刻带她离开。
  其余的三人也是忧虑忡忡,思忖着,他们身陷牢狱,万一皇帝对她做了什么,他们连想保护她的机会都没有。
  “不用担心,对他,我还有自信可以对付,到是你们,有没有吃好睡好。”她话题一转,企图转移他们的注意力,免得他们在那困扰自己。
  四人点头,没有忘记她让塔卡传达的嘱咐,这半个月,为了能养足精神,吃饱喝足,休息得也够充分,为的就是能找机会逃出去。
  “主人,是我的失职,才让您遇到这样的险境。”来到这个时代,竟两次令她身陷囫囵,他自责不已,猛然单膝下跪,扣住膝盖的手,握得死紧。
  小手穿过栏杆,她轻拍他的肩膀,“不是你的错,是我让塔卡把你打昏的。”当时只是怕他太过冲动丢了性命。
  他抬首,眼里的愧疚和自责令灰色的眸子暗淡无光,五官也几乎纠结到一起。
  他的忠心,她又怎会不清楚,忠心固然好,愚忠可就有些过了,手指又轻弹他的额头,令他痛得闭目,“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话中之意,顿时令他眼放光彩,颔首道,“是!!”
  “什么意思?”除了卡尔,其余三人可就不明白了这话中的含义了。
  “中国的谚语。”她答道,父亲是中国人,她对中国文化可是熟的很。
  三人脑袋上都冒起硕大的问号。
  她没有解释,这其中涵盖的含义她本就没打算告诉他们,米特的特赦令已下,他们过些日子就会遣送回去,而她必会逃离这里,这其中的危险不言而喻,倘若再跟着她,很有可能会丧命。
  只是以他们三人执著,必是不会妥协吧,她看向伊斯,只有先说服他才行,视线越过,落在站在他旁边的塔卡身上,愣了一下,发现他眼睛上有明显的淤青,左眼更像是个熊猫眼般的黑青。
  注意到她探索的眼神,他连忙捂住眼睛叫道,“你的好卡尔干的,他一醒来就揍我,就算我解释是你命令的,还是揍了我一顿。”
  他的体型比卡尔高大,而且又是军人出身,并不是打不过,而是猝不及防的情况下被揍了个正着,再加上对方的搏击方法很奇怪,一时之间他只有挨打的份。
  卡尔凶狠一瞪,冷哼了一句,“你自找的。”
  “是,我知道!”塔卡哀怨的说道,他们两人在性格上就有差异,一个冷一个热,他是属于沉默寡言派,而自己是暴躁易怒型,平常两人并无太多话,不过一年的相处,也产生了友情,只是一旦涉及她的安危,他就有些六亲不认了。
  他滑稽的表情,让人突感一阵轻松,缓解了牢房里沉闷压抑的空气。
  笑意融融时,她脑中也在思索着该如何告知伊斯,米特已溃败的事。
  她还没说,倒是他先开口了,“接下来,你要怎么做,有计划了吗?”逃绝对是必然,而他绝对跟随到底。
  他问到重点了。
  “姆尔希理已经下令杀了米特君主乌巴里特。”她移开话题,转移他的注意力。
  三人听闻,呼吸急促起来,这么说,米特已然败了,他们现在已经是亡国奴了?
  见他们脸上哀丝万缕,她着实不忍,“听我说,虽然米特已尽归赫梯版图,不过相信姆尔希理的才能,这未必不是件好事。”
  “国家已亡,还有什么所谓的好与不好。”伊斯惨淡一笑,君主乌巴里特的残暴令他起义造反,想推翻他,另立新君,而不是亡国。父亲的惨死清晰如在眼前,临终遗言,言犹在耳,而如今,一切都成空。
  她知道他痛楚难当,但有些事未必是他所想的那样,其实现在米特的状况较之前,她到认为是件好事,“伊斯,你认为怎样才能称之为一个好国家。”
  “国家富强,民众安居乐业。”他不明白她为何如此问。
  “如果能使它变为现实的皇帝,是否能称之为一个好皇帝。”
  他神色复杂起来,“你认为他是个好皇帝?”
  她点头,在此地半个月,她或多或少都听闻了赫梯皇帝的处事准则,他残暴却不会对老百姓加重赋税,他狠绝却不会滥杀无辜,光是赋税这一项,就足以证明他有明君的潜质。
  “那你又知不知道,传闻他是杀了自己的皇兄,才登位的。”在他眼里,姆尔希理和乌巴里特一样的残暴,一个可以弑兄的皇帝,怎能算是明君。
  更重要的是,她似乎很欣赏他,这让他心里五味陈杂。
  她愣了一下,没想到还有这等内幕,不过皇族之间的争位,古来都有之,何须大惊小怪的,谁说杀兄弟的就不能算是好皇帝,“想不想听个故事。”
  伊斯眼里嫌恶之色被她打断,不明所以得看着她。
  她莞尔一笑,说道,“东方有个国家,有个皇子发动事变,弑兄杀父,才登上了本不属于他的皇位。”
  他瞪大眼睛,震惊莫名,卡布斯和塔卡也惊呼出声。
  “他登位之后,勤政爱民,所想所做都为百姓谋福利,他所治理的国家更是昌盛繁荣,真正成为一个不受他国侵犯,也不侵犯他国的帝国。数十年后,乃至数百年后,人人都成他为一代贤帝。”中国历代皇帝,她最推崇的就是唐皇李世明,以及清帝康熙,不为别的,就为他们能建立起一个人民能够安居乐业的国家,而唐皇李世民的贞观之治,虽褒贬皆有,但不能否认他是中国历史上的一代明君,皇帝是谁,其实都无所谓,能让百姓过上好日子的就是好皇帝,怎么简单的问题,怎么就有人不明白呢。
  见他们能理解,她轻叹了一声,“你知道我要说的是什么吗?”他的个性太过耿直,有些东西,她得讲透了,他才转得过歪来。
  “一个好皇帝不是用他怎么去登位来定论的,而是他登位之后的治国之道,米特的君主乌巴里特是皇子,言正民顺登位,结果如何,你应该比谁都清楚,姆尔希理颁布了米特的特赦令,把收押的农民都放了,而且派了刚正的官员去管理,你不觉得他做得很对吗。”
  他露出惊讶之色,没想到他会颁布特赦令,顿时无言以对,细想之下,她说的有何尝不对,正统又如何,不懂得治国,只会败国,就算他是天命所归,也谈不上明君,但杀兄登位的皇帝,他心里总有个疙瘩。
  “再者,你说的是传闻不是吗?”
  “嗯,他登位之时,西亚一代都得到了传闻。”
  “是你亲眼看到的吗?”她问,眼里有着不苟同。
  他摇头答道,“西亚各国都有听说,想来是真的。”
  “愚蠢,不是自己亲眼所见,有何来真的。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她白了他一眼,她是侦探,杀人是要讲证据的,用听得又怎么可以断定。
  再说了,就算亲眼看到也未必是真的,海市蜃楼也是眼睛看到的,它是真的吗?
  莫名的脑中突然浮现萨鲁的身影,怎么看,他都不像是个会杀兄弟的皇帝,不是妄断,而是他的自尊,他的傲气,心高气傲如他,会用这种手段登位?
  她愣了一下,发现来此见他们的初衷,似乎有些偏离了,怎么开始谈起他是不是好皇帝了呢,他是与否,都与她无关,
  在这的时间也许久了,以免他起疑,还是先离开的好,至于逃离的事,必须等伊斯他们被遣送回米特之后再说了。
  视线瞥向卡尔,像是在传达某些信息,
  十年的默契,让卡尔明白了,颔首答道,“请主人小心。”
  “千万不要冲动。”
  “主人……”他担忧的看着她,脑子里无法忘怀刚才那一幕。
  “卡尔,我不会让自己遇到危险的,从来都没有,不是吗?”看出他的忧心,她安抚道。
  “是!”她未曾让自己遇到过危险,从来没有,他该相信她。视线随着她离开的身影移动,直道她消失不见才不舍得收回,他定下心,盘腿坐于稻草上,开始养精蓄锐。
  闭目之际,耳边传来伊斯的问话,“阿尔是不是有计划逃走。”
  利眸张开,闪过一道讶异,他发现了!
  “既然皇帝颁布了特赦令,我们会被遣送回国不是吗?”刚才阿尔走的时候,他没有忽略他们眼中的光芒,似在传达什么,之前他也想问她,是否有计划逃走,但听她说到米特已败,心里怅然之极,也就忘了,现在想想,她极有可能是转移他的注意力,所以,她才没有回答。
  卡尔看了他一眼,沉默以对,继续闭上眼假寐。
  空有热血,但不太会用脑子的塔卡则就急了,“我们会被送回去,那阿尔呢?”
  卡布斯显得比较沉着,细细思量伊斯的话,找了出了些许端倪,“她不是米特人,自然会被留下,我想,她是准备等我们被送走了,再打算逃,她一直都在称赞皇帝,似乎有要我们效忠他的意思。”在当叛军的时候,她曾经说过,他们三人各有长处,只要遇到一个慧眼之人,就必能成大器,一直以来,他都觉得,她便是那个慧眼之人,而如今,她竟打算扔下他们,平静的神色龟裂了一道缝隙,犀利的目光射向卡尔,暗自下定决心,一定要看紧他。
  回望坐在一边的伊斯,与他视线交汇,他眼神含笑,示意他们两人不谋而合。
  “我不回米特,我只效忠阿尔。”塔卡大吼道,叫他易主,这是军人最大的耻辱。
  见他不作声,急躁的他作势想逼他,但被伊斯的眼神给制止了。
  “既然他不说,我们也有我们的做法。”卡布斯走到他身旁,“我们誓死效忠的人只有一个,就是阿尔!!”他坚定的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他睁眼愕然的看着他们,接着又沉默了,有预感,他们会是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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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变2008-01-04 16:07  光裸的脚丫子走在牢里用泥土铺成的走道上,莹白的肌肤染上了一层茶色的泥土,阿尔缇妮斯丝毫不在意,独自思考着下一步该如何做,逃是必然的,但如何才能万无一失呢,美眸垂视着地面,粉嫩的裸足已肮脏不堪,她视而不见,依然忘我的冥思苦想着。
  走到弯道处,没有看清前方的情况,一时不查,猛然撞上一堵肉墙,挺俏的鼻尖立时传来一阵疼痛,由于冲撞力,娇小的身子反弹了出去,眼看着臀部就要和地面来个亲密大接触,突兀地一只健壮的手臂将她拉了回来,捂住鼻子,抬起首,猝然间一双凌厉的绿眸映入眼帘。
  心中一惊,窜过一丝慌乱,他怎么会在这?或者,他在这多久了?
  这里离刚才的牢房不远,恰巧处于弯道处,站立在这里,刚才的情形,看得见,也听得清,反而牢房处,由于角度关系,很难看见这里的动静。
  脑中混沌一片,他听到了多少,还是全都听见了,暗暗压下心中的慌乱,提醒自己千万要冷静,但转念一想,刚才并未提及逃跑的事情,用不着太紧张,沉着应对就好。
  萨鲁的视线紧紧锁住怀里的她,绿眸一一窜过疑惑、震惊、不信,以及一丝难以察觉的苦楚,心头万般滋味混杂,宛如惊涛骇浪,汹涌澎湃,圈住她腰际的手猛地一紧,迫使她紧贴住自己的胸膛,俯首问道,“谈完了?”语气不似心间的巨浪翻滚,宛如一潭死水,平静无波,搁在她腰际的手却微微颤抖。
  迫于他的力气,她无力挣脱,紫眸掠过一丝恼意,他这是明知故问。
  勾起一抹笑,嘲讽的说道,“让皇帝陛下久等了。”
  精明如他,又怎会听不出她话中的讥讽,他没有回答,像来时一样,径自抱起她,举步走出牢房。
  她只得再次搂住他的脖颈,免得重心不稳摔下去,颠簸至于,惊觉那只扣住臀部的手比之前还烫热三分,小脸上顿时潮红一片,暗叫着,他就不能再走快一点。
  一路上,两人都沉默以对,但心思各异,直到皇帝的寝殿,他才轻放下她。
  双脚一着地,她暗自松了一口气,不着痕迹的退离他的怀抱,走到一边,捂住脸颊,企图用小手的冰凉来掩去脸上的潮红。
  殿内的侍女惊见皇帝驾临,连忙俯首跪地,丽莎也在其中,眼光瞥到她的裸足,惊喘了一记,急忙吩咐侍女打水来给她清洗。
  她涩然地垂眸瞥向自己脚丫子,才发现足上尘土一片,连带着地板上都留下了她移动的脚印,尴尬一笑,刚退去的红潮又染上了小脸,交叠着双脚,脚拇指互相摩挲着,谁让她穿不惯这时代的鞋子,下次就算再不习惯,也得穿上。
  侍女们见她羞涩的模样,噗哧笑出声,丽莎抿起身扶她坐上软榻,然后跪在地上,接过侍女递来的铜盆,浇上温热的水,供她清洗。
  她抬脚探入温热的水中,顿时暖意涌上心头,满足地轻叹了一声,等脚上的泥土洗尽了,侍女们又重新端了一盆清水,供她过洗。
  双脚接触地面良久,有些凉意,她打算泡久点祛祛寒,另外那么多人服侍她洗脚,怪不自在的,便示意丽莎不用服侍了,她自己来就行了。
  她颔首,退了下去。
  几个侍女也跟着她离去,顿时诺大的寝殿空旷了起来,眼角瞥向一边的萨鲁,发现他正双手环胸瞅着她,眼中又是那种探究的意味,不明白他在看什么?弯身抚弄着热水,想着他看够了自然会走。
  脚上暖意潺潺,疲乏也消弭了,抬起湿漉漉的脚丫子,打算拭干,身边却遍寻不着棉布,视线一抬,落在矮桌上正叠放着的一块,正想伸手去取,却发现距离有些远,够不着。
  这下要怎么办?总不能叫她就这么湿漉漉地走过去吧,正在苦思之际,眼前突兀的出现了一道身影。
  萨鲁已然来到她身边,手里正拿着那块棉布,她轻笑,打算伸手接过,怎料他突然蹲了下来。
  还没来得及反应过,她堪比白玉的裸足就被他握在手中,心中一悸,她怔忡得动也不敢动。
  他丝毫没有察觉到她的僵直,绿眸里只有手中美玉般的天足,小巧玲珑,比他的手掌还略小一些,粉嫩的肌肤白里透红,仿佛吹弹可破,与他黝黑的肤色形成强烈地对比,透着奇异的魅惑。
  他掌心的灼热,令她很不自在,他这样唐突地举动,更是令她羞涩难当,不禁下意识地卷曲起脚趾。
  她可爱的反应,他看在眼里,竟觉得悸动,手中的棉布轻拭着沾在上面的水珠,没碰一下,心就激荡起一丝波纹。
  她瞠目结舌愣在那里,任由他擦拭着,脑中一片空白,他到底知不知道在做什么?皇帝的身份何等的尊贵,他竟屈尊降贵为她抹脚。
  等水珠都擦干了,他竟不舍得松手,带着厚茧的拇指轻轻摩挲着。
  她下意识往后缩弹,想避开他的手,却被他牢牢扣住,无法动弹。
  “你真的觉得我是个好皇帝?”紧握住她的裸足,他突然开口问道。
  他果然全都听见了,她扯起嘴角,淡漠地说道,“皇帝也喜欢偷听人说话。”
  他抬首,绿眸深沉无比,扣住足裸的手一紧,“回答我。”
  蹙起眉,她有些莫名其妙,他是不是好皇帝干她何事,干嘛要来问她,“我的看法很重要吗?”
  “我想知道。”挪走地上的水盆,他松开手,放下她的双足,然后起身坐到她身边。
  她愣了几秒,眉头皱得更紧,将足裸藏于裙摆下,问道。“为什么?”
  他一震,瞥开视线,其实,他也不明白为什么要如此问,当时,他的确离开了,但有一种若有似无的情绪困扰着,走到地牢外,不放心,又折了回去,在弯道处,就听到了她的话,字字珠玑,令他震撼无比,脚步也就停了下来,如今言犹在耳,心中有丝冲动,想她当着自己的面再说一次。
  “你的确是个好皇帝。”她轻叹了一句,想他得不到结果是不会走得,那就再说一遍,趁早打发他了事,不过,话可是出自真心的。
  他猛然扣住了她的肩膀,迫使两人的视线交汇,薄唇轻扯,似带着嘲讽,可眼中却分外的肃然,“即使我是个弑兄登位的皇帝!”
  说完,他就后悔了,为何如此在意她的想法,见她沉默,心中竟突兀的窜起一阵心慌,像是害怕听到否定的答案,大手不自觉地扣地更紧,屏住呼吸等待着。
  她忍耐着肩上的突来的疼痛,不明白他为何要一而再,再而三问,“这个问题,我暂时不能回答。”
  “为什么!?”绿眸瞬间凌厉起来,目光如炬,却恍惚无法捉摸,她为什么不回答,是怕回答后,他会杀了她吗?还是她根本就相信他是个杀人犯,无措、心痛、失望、还有怒意瞬间涌上心头,嘴角不自觉地扯起冷笑,她终究还是和那些人是一样的。
  他脸上窜起的森冷笑意,眼中透着嗜血的残忍,宛如地狱来的恶魔,她却丝毫不感到害怕,反而是一阵抽痛,他这副表情仿佛在隐忍着什么,不想思考其中的含义,想起伊斯也问过同样的问题,当时她就决然否决了,如今,却是他亲口说出来的,莫名的,她仍是不愿去相信,他会做出弑兄的事,反问道:“你杀了吗?”
  他脸上的嗜血神情瞬间隐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愕然,仿佛她的问题很愚蠢。
  她察觉到了,当下有点恼怒,脱口说道,“你有没有做过,心里清楚,何必来问我。”
  他扣住她肩膀的手顿时颤抖起来,绿眸闪过一丝希望,异常急切的问道,“如果我说,我没有做过,你相信吗?”
  “没做过,就是没做过,干嘛还要问别人相不相信。”她不耐烦地答道,越发觉得他是个莫名奇妙的男人,撇开头,不打算在理会他。
  听闻,他绿眸迸射出一道奇异的光彩,猛地将她搂进怀里,像是找到了世间最珍贵的宝物,紧紧拥住不让她逃离,“你果然是与众不同的。”
  她怔忡了片刻,不明白他话中的含义,呆愣之余就这么让他抱了个满怀,还没来得及反抗,就被他挑起了下颚。
  紫眸无措对上他,看见他眼中的喜悦和渴望,心下一凛,她是不是说错什么了?
  “你想要什么?”捧起她娇美的小脸,他问,拇指摩挲着她,仿佛她是一件无价之宝。
  她眉宇紧蹙,眸中闪着疑惑。
  他轻笑,手指滑过她红润的双唇,他是皇帝,无论任何东西,只要她想要的,他都会给,他想宠她,“黄金?宝石?还是华丽的衣服?或者宫殿?随你挑。”
  他一副恩宠的样子,令她心生厌恶,她又不是他的宠姬,何须如此迫切的给她一切,他到底是什么意思?他似乎起了某种奇妙的变化。
  “你似乎弄错什么了?”她冷下脸,推开他。
  “怎么了?”见她寒霜满面,他挑起眉。
  “我不是你的女人。”充其量只能算是俘虏。
  “你很快就会是了。”对她,势在必得。
  “我们的约定,谁胜孰负,还是未知数。”
  “我一定会赢。”他没有忘记,不管任何代价,他都要得到她。
  看着他自信满满的样子,她惊觉事情似乎比一开始的更为严峻了,之前不过是利用他皇帝的自尊给自己制造逃离的机会,而现下,他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令她慌乱。
  “女人,你逃不掉的。”冷冽的话,猝不及防的在耳边响起,震得她心神俱颤。
  脑中只有一个念头,在事情尚未脱离她的掌控前,尽速离开,才是上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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