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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过了几天,因为上班特别忙。由于基金跌得厉害,我开始炒股,跟珠珠联系也没有那么密切了。只是偶尔跟她通过电话联系。由于家里给我安排了相亲,春节放假时,我早早地回了老家。等到年过完回来,我带着从网上买的一些大米和面粉到珠珠那里,才知道因为雪灾,珠珠一家都没有回去。
大兵跟雪雪在玩,拿着一个福娃在她面前晃,雪雪摇摇晃晃地过来要拿,然后跌坐在地上。左右看看没人来扶她,就摸索着想办法自己爬起来。一次又一次地尝试,等到终于站起来,直着两臂,伸出手要拿福娃,大兵哈哈笑着把福娃给她,然后一把把她抱在怀里。雪雪自己也很激动,咯咯咯笑个不停。雪雪已经能含含糊糊地叫“姨”了,但我不知道她是真的能将这个词和我联系起来,还是咿咿呀呀叫着好玩,她喊爸妈倒是非常清晰。见到我来,雪雪明显比以前要镇定老练,她不安地看了我一眼,然后低下小脑袋想啊想,想了一会就忘了这茬,全然把我当熟人了。
珠珠在厨房里忙碌。看到我来,很激动地说,你知道吗,这个春节我学了好几个菜呢。在网上搜的PKU特制菜谱,我就依样画葫芦,一个一个地尝试。
“你可得小心点啊,万一雪雪不适应,你哭都来不及呢!”
“哈哈,不会的啦。我都是每次做一点尝试,然后隔一个星期就去看血浓度。唉,我是学得多,做得少,学得太快,雪雪吃得太慢。我呀,恨不得自己现在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
“哟,不能回去过年,你还挺开心啊。”
“你知道吗,我们跟奶奶视频聊天了。奶奶看到雪雪,那个开心啊。”
“大兵他妈会用视频?”
“哪里,是到他们亲戚家里,让人家帮忙的。老人家哪会用这个啊?你相亲相中了没有?”
“八竿子都打不着呢。”
“赶紧结婚生孩子吧,有了孩子呢,累是累,苦是苦,可心里很踏实的。”珠珠说着,探头看了看客厅里玩得正疯的大兵和雪雪,“有时候她睡着了,我跟大兵看着她的小肩膀,随着呼吸一点点起伏,想起刚出生那阵子像个小肉球,真的觉得很奇妙。孩子越来越有灵气,也越来越懂事,好像什么都知道。别看她只有一岁,可我总觉得我们心里想什么,她都能明白。赶紧结婚生孩子去吧!”
“你们有没有打算……再生一个?我是说等以后条件允许了,你们会不会考虑再生一个?”
“你呀,跟奶奶以前一样。那时候她经常念叨,说让我们再生一个。一个就让我们头大了,还再来一个……我的时间和感情,支配不过来啊。”
“我的意思是,雪雪需要人照顾,你们总有老的一天。你们不在了,她怎么办?”
珠珠把洗碗布丢在案台上,一手叉起腰:“不懂就不要乱说。雪雪今后肯定过得比我们好。她没有耽误治疗,什么都跟正常人一样,唯一不同的就是要注意饮食。”说完,她侧着脸盯住我,好像在说:“看吧,就是这么回事。”
“我不是那个意思,唉,我只是关心雪雪。”我把手放在她的肩膀上。
“我知道,有些父母还是决定要生第二胎,主要是为了照顾有PKU的那个孩子。群里有个妈妈就是这样,想生个健康的孩子来照顾姐姐。她怀孕前,跟丈夫、孩子都作了基因对比,幸运地找到缺失的基因。同时,她还作了产前检测、羊水检测等几项,在医生确认第二胎并没有PKU疾病后,才放心地继续怀孕下去。怀孕期间,她对老**ソ堂挥幸衾郑?挥懈枭??械闹皇遣欢系母娼耄撼ご蠛笠欢ㄒ?煤谜展私憬悖??虿灰?悠??N艺娴牟荒芙邮苷獾悖?粤礁龊⒆永此担?继?纯嗔恕!盵
“可是,她以后结婚生子也不受影响吗?”
“这个倒真的可能挺难说的。PKU是隐形基因,只有当来自父母的都携带这个基因的时候,才会发病。就算她找了个患者,生下的孩子都不一定有这个病,并且患者子女一般不发病,所以看不到连续传递。”
“那么能检测这种基因吗?”
“现在恐怕还不行吧。但科技发展得这么快,谁知道20多年后会怎么样呢?说不定那个时候的基因技术是现在想都不能想的。”
我想了想,觉得她说得的确是有道理的。
如果因为当下的困难,而失去对未来的盼望,那真的是彻底被打败了。
所幸,因为痛苦被听见,重担被分担,所以这个世界才能慢慢地好起来,而不是陷于永无止尽的朝代轮回。雪雪的笑声充满了整个房间,空气里都飘荡着甜蜜。我想,虽然孩子看起来那么柔弱,可他们常常能召唤起成人内心的力量,让软弱者坚强,让悲伤者停止哭泣,让诅咒者开始祝福。这是多么奇妙而神奇的事情,他们什么都不做,却能引领我们往更好的地方去。
[ 本帖最后由 星星仔 于 2009-11-27 13:19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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