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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加凰急着说:“你听我说完,你不要误会啊,我这不是和你商量吗?琳,现在唯一能帮我的,只有你和我妹了。我妹准备偷偷儿地借我十万块,这也是她的全部积蓄了,可还是不够啊。你听我说,房子,还是你的!我给你打借条,成不?”
琳有点迷惑了:“你到底什么意思啊?”
孙加凰小心地说:“其实,我的想法是这样的,你听听看行不行,不行就算了,当我没说,行呢,也算我们夫妻一场的情分。咱们把房子卖了,得的钱借给我,我给你打借条。将来我生意做大了,连本带利还你也好,算你入股也好,都行。”
琳说:“那我住哪?还去租房子?”一想到租房子,琳的头不由大了起来,也有点恼怒了。
“你可以回娘家啊!”
琳只觉得心酸不已,她看着这个她真心实意爱过的男人,问:“孙加凰,你真的爱过我吗?你为你自己,为你的家人都考虑得那么清楚,那为我想过一丝一毫没有呢?什么叫我可以回娘家?我好不容易积攒了一点决心和毅力,希望分开过靠我自己的力量重新在本城再开始新的生活。你一句话,就把我打发回娘家去?你倒是说说看,我为什么要做这个牺牲来支持你?”
孙加凰正准备辩解,琳打断他:“我刚突然明白了,其实你是在跟我讨价还价,对吧?你知道,我想协议离婚,尽快解决这件事,因此,条件就是你要得到房子,无论给也好还是借也好,不然的话,你就不会在协议书上签字,而我就只能上法院起诉,走法律程序,这样时间就会拖得长。”
这时一直在门外偷听的凰妈突然推门进来,对他们说:“这房子,无论给哪个,都不公平,加凰他爹说了,一人一半最公平了。依妈的意思,你们不如把房子卖了,得的钱一人一半。加凰啊,你呀也得替琳想想,她一个离婚女人,手上没一个钱也是很为难的。琳呢,你也要念着多少夫妻一场,帮帮加凰,他将来发达了也会记着你的这份情不是。”
琳错愕地看着大发议论的凰妈,对孙加凰说:“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刚刚我们很明确地说过,这是我们俩人的谈话?我尊重老人家,可是她尊重过我没有?这叫怎么回事?”
孙加凰站起来一边把凰妈推出去:“妈,跟你老说过多少次了,我的事,你别掺合!这房子月月找银行还贷,这卖了再还完银行的,我们没多少了,还一人一半呢,都不够塞牙缝的!”
两个人沉默了好一会儿,各怀心事。琳一咬牙说:“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选择起诉吧。”说完便径直走了。
花和花LG听琳说完他们的会谈结果,花咬着牙说:“打!打官司!他自己经放弃房子了,居然又想反悔。琳,不用怕,打到底!”
花LG看着琳疲惫的面孔和心灰的表情,想了想,说:“照我的意见,打官司确实很麻烦,听说光一审就得花半年时间,万一人家再上诉,还得继续磨。琳,以你的脾气,是不耐磨那种。再说,孙加凰并没有让你把房子给他,他是在跟你借钱。”
花指着花LG生气地说:“怎么你们男人说话老是喜欢偷换概念?现在不是给还是借的问题!那他什么意思?这钱必须得借?不借就不同意离婚是不?”
花LG尴尬地笑着说:“不要动不动把问题想得很尖锐好不好?咱现在不是在讨论如何解决呢嘛。你看琳的这个样子,她愿意拖吗?想拖吗?”
琳长叹了一口气,苦涩地说:“如果说,在这之前,我心底里,还有对他的一丝一毫的幻想的话,现在真是一点也没了。可是,我也恨不起来。我只是觉得无奈,活着,太累了。上班的这段时间,我的自信又开始找回来了,我以为,公司那么复杂的事和人际关系,我都对付得了,那我也一定能凭自己的能力搞得定这件事,不再需要父母亲友们操心了。可是,可是,我,我刚发现,其实我还是很没用!”琳说着,拿手捂住了脸,放心大哭。
花LG看着她:“琳哪,你其实心里还是有点在乎孙加凰的吧?你骨子里还是想帮他一把对不?可你又担心父母家人指责你,因此才这么矛盾,对不?”
花急了:“琳!我跟你说,你帮他做什么?且不说他发达了能不能记着你,做生意有赔有赚的,他万一把钱全部亏了,你找谁哭去?你辛苦弄个房子容易嘛!不信,给你妈打个电话说说,保证老人家不同意!”
琳哭了一会,擦干泪水,说:“不!我不想再麻烦我妈他们了!花LG,这几天,你不要和孙加凰说我的事。如果孙加凰约你说什么,你尽管去,告诉他,我把官司打到底。”
花说:“你怎么知道孙加凰会找我LG说事儿?”
琳冷笑着说:“他肯定会!谈判不是破裂了吗?他总得找个中间人重新开始不是,我想,对他来说,他也不愿意打官司吧!”
果然不到三天,孙加凰把花LG约他那去吃宵夜。东拉西扯了一会儿,就绕到离婚的事情上来了。
孙加凰郁闷地对花LG说:“你看,我真是遇到难处了,指望她帮着我点,我没想别的。不然,我当初干嘛要写个放弃声明给她?我那是诚意啊!”
花LG因了琳的嘱咐,只得含糊地应着,又说:“我听琳的意思,如果是这样,还不如打呢。”
孙加凰说:“打就打!谁怕谁?我拖得起!你看我妈苦口婆心地劝她,都不依。”
花LG说:“能不打就不打,这打官司晦气得很,你现在又刚做自己的事业,就摊个官司,意头多不好,能避免还是避免得好!”
孙加凰说:“你以为我愿意啊?我也请师傅看了,也是说我惹官司不好,能化解最好化解了,可她不乐意啊。我都说了,我打借条!是不是?我没说要这房子,我够诚意的了。倒是她,她和她家里人把那房子看得多紧?恨不得捂死在自己口袋里。她家出的大头不假,可这几年没有我的收入,能供得起吗?”
花LG说:“那你现在是不是如果不拿到这个卖房子钱,就不在协议书上签字,是不?”
孙加凰喝着酒,没有吭气。
花LG说:“我有个提议,你听听看合理不。当初你们这房子首付是15万,装修和家电8万,这23万块钱你孙加凰只出了400块钱,对吧?”
孙加凰点了点头,凰妈在一边插嘴:“可我儿子出了月供,后来!”
孙加凰说:“妈,你少说一句。”
花LG接着说:“我现在假设,你和琳都一致同意把这房子卖了,得到的钱,第一,要付银行借的钱,第二,还琳爸妈和哥俩的钱,然后剩下的,才是你和琳的钱,这笔钱,就按你当初没承诺把房子给琳的来办,那也是二一添作五,一人一半,因此,我觉得,你不能光要求琳把卖房子的钱借给你,你应该是借,卖完房子还完债务之后,琳的那一半。你算算,那一半儿有多少?”
孙加凰在心里默默地算,一时没吭气,花LG又说:“另外,这些年你们多少也存了点钱,那也是一人一半儿才合理。其实这样分不合理,琳吃亏了,因为给你们家的钱太重太多了。而琳家几乎没有。”
花LG见孙加凰一脸失望的表情,说:“哥们,你不要告诉我,你之前并没有把林家的债务算计在内。”
孙加凰喃喃地说:“我确实没想过这一点,我盘算着这套房怎么也能卖八十万,再刨掉还银行的,怎么还有几十万,足够了。不过,我现在确实有为难的地方,哪怕琳那一半就几万几千,我还是想借。好过没有!”
于是,花LG回过头又约了琳谈话,跟她说:“这房子,哥哥我的意思,你也不要留着了,卖了吧。先把你家人的债还上。然后呢,剩下的钱,一人一半儿,你的那份,你愿意借他就借他,你愿意给他就给他。早点把这事儿了了,你也放下一块心病。”
琳怆然地说:“如果房子没了,我也不想在这里呆了。我那份,就借给他吧。”
花叫道:“你可别指望他还!”
琳说:“得之,我幸。不得,我命。我前世欠他的,是怎样就怎样吧。不过,我有一个条件,他必须先在协议书上签字和我先办清手续。至于借钱这一条,我们可以在协议书上备注。”
花LG又找到孙加凰试探地说:“那房子,你不是自愿放弃给琳了吗?”
孙加凰说:“如果她不顾夫妻情义坚持打官司的话,我会向法庭证明我写那份东西是被迫的,不是出自我的本意。”
花LG有点恼火了:“那你现在究竟怎么样?”
孙加凰说:“看把你急得,我没想怎么样,我说房子给她了就是给她了,我现在就是希望她把房子卖了,把钱借给我度难关,没别的意思。”
花LG不语,回来便帮助他们拟好了一份协议书,琳看过后觉得没什么问题,又传给孙加凰看,孙加凰很仔细地看过后,给花LG打电话:“里面有一条,我问过律师了,应该这样写‘某某小区某某号的房子属男方和女方双方婚后财产,双方一致同意离婚将该房产立即售出,所得收益原应二人平分,男方自愿将名下的利益赠与女方,作为回报,女方自愿将卖房收益借给男方使用。本条件为双方协议离婚的前提条件。’”
花LG的脸色很难看,但还是把这个意思转达了琳,问她:“你认为呢?”琳淡淡地说:“没问题,叫他带齐他的全部证件和相片,明天去民政局。”
第二天,琳特意早早来到民政局楼下,等了快一个小时,才终于等到孙加凰。两个人的神情都不好,落寞得很。
两人对视了一下,没有吭气,直接上了二楼。原来和银行一样还需要拿号等待,不过看起来人倒是不多,很快就轮到了他们。
琳和孙加凰默默地坐在卡位前,把有关证件推到那接待他们的小姑娘面前。隔壁的卡位好象也是在办离婚,那办事大婶审查完离婚协议书后有些奇怪地问他们:“你们孩子多大了?”
那一脸阴郁的男人说:“9岁。”
“孩子由女方抚养?你们想好了?”
男人说:“孩子一直跟他外婆住,有感情了,不愿意分开。”
那长得小巧玲珑小女生一样的妈此时开口说:“呸!儿子倒是想和你们家有感情呢,你们家养吗?还不得我爹妈操这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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