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媒体报道,由台湾地区兴起的“读经教育”,已流传到中国内地。目前,在北京、上海、长沙、广州、厦门等地,书店里的“四书五经”和相配套的VCD碟片出现了热卖现象,一些家长纷纷把年幼的孩子送进青少年宫“读经”班,给孩子灌输一些诸如《三字经》、《千字文》、《孝经》、《易》、《书》、《诗》、《礼》、《春秋》、《大学》、《中庸》、《论语》、《孟子》等“经学”。儿童诵经工程发起人、台湾学者王财贵甚至在其著作中强调,儿童“读经”是提高语文水平、启发理性、开阔胸怀的一种直接有效的教育方式。 其实,只要回望一下中国的教育史,就不难知道旧中国在相当一段时间里实行的是“读经教育”。这种“经典惟上”成为教育的单一项目,不仅知识传播有限,而且让学生“食而不化”,不断耗费学生精力的同时也让其丧失学习的兴趣。因此,上世纪“五四”新文化运动的一大成果之一,就是否定了单纯的“读经教育”,直至将其完全废止,取而代之的是参照西方现代教育模式而兴起的“新式教育”。新式教育也并非完全阻断文化的传承,表现在中等以上的教育里,还是强调了不可缺少的“经典训练”,即在初中和高中的语文教材里,选自于经典著作中的诗词歌赋和佳篇美文占了相当的比例。这也正好说明,在由旧式教育向新式教育转化的过程中,并没有出现人们所担心的文化断层与民族虚无主义的不良后果。当然,在历史的某些时期,教育系统由于受到政治运动的横加干涉,进而严重弱化乃至虚化教育中的“经典训练”现象也是存在的。比如说上世纪60年代中期所爆发的“文化大革命”,在其持续的整整十年时间里,中小学语文教材中几乎见不到一篇与“经典训练”相关的古文和古诗词,以致大中学生普遍缺乏起码的古汉语知识,一旦面对古籍经书时只能睁大双眼而干着急。好在随着拨乱反正和改革开放新时期的到来,不同形式的成人教育方式,使他们有机会补上“经典训练”这一课。至于他们的后代,则有幸在中学教育阶段就得到应有的“经典训练”,走出校门之后,一般都能够阅读浅显的古文和古诗词。 “经典训练”最早是由著名学者、文学家朱自清首先提出来的。鉴于“五四”新文化运动虽然解决了“读经教育”问题,但随之出现了一股脑儿反对“读经”,弃之如敝屣的走极端现象,朱自清便在西南联大执教时发出了“中等以上教育必须进行经典训练”的呼吁,并说明“经典训练”不是恢复“读经教育”。恢复“读经教育”是开倒车,而“经典训练”是为了接通“文化脉络”,亦即“经典训练的价值不在实用,而在文化”。为了澄明这一理念,他还亲自撰写了通俗易懂的《经典常谈》一书,对《说文解字》、《周易》、《尚书》、《诗经》、《礼》、《春秋》、《战国策》、《史记》、《汉书》等经典进行了深入浅出的解读。此书于上世纪40年代初出版后反响强烈。此后60余年间,仍然不断再版重印。 无可疑问,我们今天需要的是适度的“经典训练”,而非“读经教育”。即便是“经典训练”,也只是在初、高中以上的教育中适当进行。而在少儿中进行“读经教育”纯属多此一举,完全没有必要。毕竟少儿识字不多,理解能力有限,“读经”只会因噎废食和囫囵吞枣,不仅增加少儿的精神负担,甚至还有可能使少儿的身心受到压抑和摧残。 很显然,“读经教育”肯定是弊多利少,得少失多,因而绝对是不可取的。 [此帖子已被 风中奇缘 在 2006-10-7 18:42:40 编辑过]
|